这回带着剩下人马与他们会合的,是严定均的长子,严斐。
这严斐全不似他父亲那么油滑,到像个正正经经的军人,性子冷淡的和云戟有的一比。
一行人边向城外走去,严斐边向齐昱说道,“三万人马皆在城外等着殿下,皆是严家最优良精壮的兵力。”说的一板一眼,比云戟还要严谨几分。
他向齐昱说了一些关于军中的情况,说到后来却是面带难色,“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殿下禀明。”
“何事?”
他斟酌了一下,凑近了齐昱,压低了声音,“姜公子也在军中。”
他虽压低了声音却并未瞒着沈兮他们,加之习武之人耳力过人,自然听得分明。
齐昱不由皱紧了眉,慕羽不知道是什么人,便问道:“哪个姜公子?”
“左相家的。”沈兮不由也放低了声音回他。
说来她也觉得意外,姜秋南竟然也在军中。当年秋猎时因京里出了事,徽元帝不过在沂山待了几天,姜秋南没能如左相所想由此步入仕途。
他本就无拘无束惯了,并不爱这朝中是是非非,故而又开始云游起来。
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云游前,说起来,沈兮也快有五年没见过他了。
沈兮想的出神,回过神时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这才注意到齐昱似乎有些不快。
想来姜秋南的出现,让齐昱的计划出现了问题。
阿箩昨晚被扔下床后没有再试图上去,可怜兮兮地在椅子上窝了一天,此刻正跟沈兮撒着娇。
齐昱是越发看这只狐狸不顺眼,斜睨了它一眼。动物的直觉都是敏锐的,阿箩立刻打了个寒颤,往沈兮怀里钻了又钻,把头埋了起来,一副再也不要看见齐昱的架势。
出了城远远便能看见三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候着,皆站的笔挺,完全严正以待。看来这支军队果真如严斐所言,是支精良的部队。
姜秋南正站在前方,见他们过来立刻行礼,齐昱眼神不明,并未多言,直接翻身上马,笔挺的身姿此刻看来格外俊朗,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冷光,却有种别样的温暖和安全。
沈兮呆呆看了会,直到被齐昱笑着点破,“愣着做什么,赶紧上马。”
她沉了心思,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大概魔怔了。
齐昱带着严家军与葛青他们会合,五万军马浩浩荡荡朝西北而去。
此趟必然凶险,而这些年轻的将士中,不知又有多少将为了家国百姓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沈兮心中百味杂陈,再想那朝堂之上、宅院之中,你争我夺、千方算计,皆是因为有了这些年轻将士守卫得来的安宁。
说到朝堂,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西北王虽是藩王,但是拥兵自重,徽元帝却只给齐昱派了五万人马,究竟是打算考验这个儿子,随后便会派增援,还是……
重活一世,她看明白了不少,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兮儿姑娘。”姜秋南无起初相见时的羞涩,过来与她攀谈起来。
也就谈了谈这些年的境况,在一帮子大老爷们中间,她也无趣的紧,如今出现一个聊得来的自然也就谈的开心了些,她自然也不会注意到,齐昱的脸色越来越沉。
大约行了有半日的路,前方人烟渐渐稀少,出现了大片的林子。
严斐驱马上前,“殿下,前方是骆家岭,里面有一个山寨,皆是穷凶极恶之徒,若是要从此处过,还是让末将前去交涉一番吧。”
齐昱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沉着脸对沈兮说,“兮儿,过来。”
沈兮夹了下马腹,让马儿赶上齐昱,“怎么了?”
“跟着我。”
沈兮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再看他脸色不佳,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姜秋南。心再也静不下来,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沈兮紧跟在他身旁,严斐并未放弃,“殿下,还是让末将……”
齐昱挥手打断了他,“我方有五万良军,想他小小山贼不会以卵击石。”
严斐仍想劝说,却被葛青给拦了回去,“严将军,在这军里得听我们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