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单着?招子放亮点,爷有人,就他妈站你边上。”
“不是,你怎么能有了新欢就对我这个态度,我……恨死你了!”男人装模作样地后退几步。
“乖,一边玩去吧。”崔晧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向对方,心情好了很多。
崔晧偏头问戴蒙:“上不上?”
“太高了,我单手不方便。”
“有马凳,”长发男人说,“我给你找来。”
“不用,我把着你,上来。”
戴蒙只好学崔晧的模样站到马的左侧肩膀前,面朝斜后方,左手接过崔晧递来的缰绳绷紧前兜到不至于拽到马而合适的程度,崔晧猝地出声:“调一下马蹬,对你来说长了。”
“怎么调?”
“拉一下皮带,把手伸平,调到和你手臂一样的长度。”
戴蒙依言照做,然后重复前面的步骤,左脚踩进马蹬,右脚点地起跳,左手扶住马微微垂下去的背颈,按在鬃毛上,因为右手是小臂骨折,搭上前鞍桥时崔晧抓着他的上臂当他的借力点往上带,同时自己后仰,戴蒙转体时尽量收着腿,但还是顶到了崔晧,崔晧腰功和手上力气也相当了得,肩膀和上背贴住马背的情况下依然把戴蒙拽了上来,整套动作的完成只用了几十秒,两个人居然有种天生的默契。
“这也行?”男人嘴角微不可闻地抽动,两个平均身高本来就达到一米九的男人坐在马上显得他特别小一只,于是他也上马,弥补一下一米七的痛。
载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马是跑不了多快了,但什么东西都胜在取义,戴蒙还是觉得这诗很符合自己现在的心境:罗伯特,弗罗斯特的《未选择的路》
oroadsdiverdayellowwood,
黄色的森林里同时分出两条路,
andrryiuldnottravelboth,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
itooktheoraveledby,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andthathasadeallthedifference
因而走出了这迥异的旅途。
戴蒙第一起谋杀案的对象是他的导师,他本科毕业后选择硕博连读,整整六年的时间不可谓不辛苦。
论文被剽窃,女朋友被导师包养然后反过来逼他帮写毕业论文;学生补助被回收,不配备实验室设施;日常死人式不回邮件,学术发问没有答案;节假日送礼,做饭打扫卫生陪逛……诸如此类。
这些他都可以忍,但是免费拿他拉完皮条后还要贬低他,利用延毕和就业机会逼迫他承认抄袭为师弟铺路……想的可真他妈美。
“叩”。
“叩”。
“叩”。
戴蒙敲响了导师家的门,这个干瘦的像竹节虫一样的矮子住着市中心最豪华的楼景房,远处的老城区湮没在周围高楼的阴影里,苦贱得不值一提。
站到伸出的露台上的一刻这种感觉更为明显,尤其是前女友还被人家搂在怀里吃车厘子。
“什么事?”矮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我觉得我比师弟更有价值。”戴蒙开门见山。
“嚯,你不服气啊?”矮子手指头点出来差点戳到他鼻子上,“你不是专心科研吗,一篇论文有什么。”
“学生补助不是给你多发了些做补偿吗,别来死缠烂打。”
“你那个情况也是蛮可怜,”矮子的唾沫飞出来,“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还好。”戴蒙皮笑肉不笑。
戴蒙现在很缺钱,想钱想疯了的那种。他要维持自己的日常花销和发表论文的开支以及他养母的医药费。奖学金,助教,科研补助,高企实习,项目,但凡能抠钱的地方他都没落下,但是病了的人就像无底洞一样。
他得拿这个论文向最近搭上的国外高企证明自己的价值,那里有更高的工资。
狗屁的学生补助,塞牙缝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