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光较之昏暗,顾望舟半张脸遮在阴处,开门时先看了眼书房内。
陈依晚猝然和他对上视线,被他眼底藏着的冷骇了一下。
像是被蝮蛇凝视,有种浓烈的警示意味。
而在看清书房里就两个人后,顾望舟垂下眼,语调轻了三分:“怎么在这里?”
“遇到陈先生,见他受伤,帮忙处理一下。”盛枝郁仰头看着他,“你在找我吗?”
“嗯,问了一圈说你不见人。”顾望舟说,“拍卖快开始了,陪我去看看。”
“好。”盛枝郁抬手挽上他的袖子,“那走吧。”
顾望舟嗯了一声,再看了眼陈依晚,忽然笑:“联系不上祁返?”
陈依晚滞顿了一下,小幅度点点头。
顾望舟:“兴许是把你忘了,你先回去吧。”
书房寂静下来,灯光将陈依晚的脸灼得尤为苍白。
正当他准备带上东西离开时,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是——祁返。
陈依晚顿时什么情绪都忘了,飞快地接起电话:“祁返?”
“……在哪。”祁返的声音却格外沙哑,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在拍卖晚宴的庄园里……你怎么了,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弱?”
“哦,那不远。”祁返轻之又轻地笑了一下,“来车库,就你一个人。”
陈依晚先前意味自己真的被祁返遗忘了,这通电话驱散了他的落寞,他便飞快地走下停车场。
很快,他就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里找到祁返。
祁返换了身衣服,脸色微白地靠在后座,见他来时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跑那么急干什么,我又没催你。”
陈依晚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又看到车座下染血的红布。
他脑子里瞬间一团乱麻,下意识道:“你受伤了?”
祁返没应是与不是,只问:“城南那套别墅的地址,你还记得吗?”
陈依晚内疚地摇摇头。
看样子是不记得了,祁返按了按眉心,正在想如何描述路线时,又听见他低轻的声音:“是不能回家吗?”
“嗯,有点麻烦。”
“那先去处理伤口。”陈依晚扶着他,“我……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处理。”
拍卖开始了,盛家的宾客都在会场,陈依晚扶着祁返一路都没遇到人。
直到书房,祁返看到那个被他落在桌子上的袋子,才明白陈依晚为什么会把他带到这里。
“你见到盛枝郁了?”
陈依晚把盛枝郁刚刚用过的药箱抱出来,快步走到祁返身边:“嗯,盛先生托我给你带东西。”
祁返淡笑了一声,靠在椅子上低声道:“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