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衣摇头,“你想的太早了些吧?万一我们是儿子,他们也是儿子呢?”
“爷有醉璃苑。”意思不言而喻,早早将人家还见不到影子的孩子定下了,地点也安排好了,男倌之地醉璃苑。
“那如果他们家是个女儿呢?”总不能也塞进醉璃苑里吧?
“你的滟姐姐…有芳华楼。”
“让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去做花魁?你就不怕凌圣初提着菜刀满世界的追杀你?”络青衣挑眉,墨彧轩的想法还真损,若当不成亲家还不让人好过了?
“他不会。”墨彧轩笑了笑,“你不是说他成天装圣人么?为了他的形象,他不会提着菜刀追。”
络青衣绕到他身前,倒在他怀里咯吱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从眼角流了下来。
“哭什么?”墨彧轩温柔的以指腹替她拭去泪珠,眸底满是心疼。
络青衣砰的将头倒在他的胸口上,闷闷出声:“你从出生那日是不是就被国师下了蛊?”
“是。”墨彧轩坦白承认,他猜到了秦不楚会将此事告诉她。
因为自络青衣从宫中回来后神色便不对,即便小青衣隐瞒得再好他都能发现。秦不楚也只有拿出这一条才能令小青衣心中不安,才能令她面泛犹豫。
“发作了吗?”
“还没有。”
“什么时候发作?”
“爷也不清楚,施蛊人是国师,只有他可以控制蛊毒的发作时间。”
“我去杀了他!”络青衣握紧拳头,声音突然变得愤然,从墨彧轩怀中疾奔出去。
墨彧轩忙拽住她,揉着她的发丝轻轻一笑,“若能杀得了他,爷为何到现在都不动手?”
络青衣抬起头,眼眶红通通的,看起来更令人心疼了,直疼入骨子里。
“天玄之境都不是他的对手么?”
“爷不敢轻易尝试。”墨彧轩低声轻叹,“要知道,天玄之境也并非是玄技中的最高等级,其实国师早已年过天命,可他看起来甚至比父皇还要年轻,除了驻颜蛊,也与他自身的功力少不了干系。爷虽然是天玄之境,可却都不敢保证可以在国师那个年龄维持自己弱冠时的容颜。”
“他特么的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爷也不清楚。”墨彧轩叹着气重新将络青衣抱进怀中,手指捋着她黑亮的青丝,递到唇边轻轻一吻,低声道:“等父皇清醒了爷就进宫,爷会向父皇禀明心愿,明日便与你离开雪月,我们先去忘赟,陪你炼制医治滟芳华身上火毒的解药,然后还想去哪里我们商议,爷想带你游遍天下,走到海角天涯。”
“走遍海角天涯?”络青衣有些怔楞,就是海南岛的那块破石头吗?还有蔚蓝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
“在爷看来,海无角,天无涯,所以这辈子都与你走不到尽头。”墨彧轩低头吻着络青衣的额头,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衫,蓦地,好像剧本里的梁祝那般如翩跹的彩蝶随风起舞,可若细看,便会发现那不过是两人的一片裙角罢了。
“听说,下雪天不打伞便能一直到白头。”络青衣仰天莞尔笑着看他,“待到大雪满地之日,你我走在雪地上,沿着一条路走到黑可好?”
“小青衣说什么都好。”墨彧轩抚着她的青丝,紫眸内如水溢出,那温柔直醉人心底,教人生生舍不得移开眼睛。
或许,络青衣此时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天下间会流传这样一句话,墨燃韶华烬颜色,彧与风流仗疏狂。
他满身风华,满目温柔,满袖轻狂。
从前的络青衣最听不得情话,她会觉得那是浪荡风流子的满口荒唐言,可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说的多做得少,可墨彧轩终究与他们不同,他说的多,做的更多。
她真是越来越爱这个男人了呢……
越来越爱。
还记得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那一日书柬提笔寄相思,也唯有换我心,为你心,才始知相忆深。
还记得吧!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相思量,情愿相思苦。
原是清狂之人竟也说出了情愿相思苦的话,其实那时她便动了心的,甚至,动了情。
“冷吗?”蓦地,耳边飘来这样一句话,气息虽是清凉的,可话语却那般温暖。
“不冷。”络青衣摇头轻笑,指尖抚着他的胸口,沿着衣袍上云纹的纹路轻轻描绘,每一下,似乎都极为小心,就连语调也变得轻了些:“这里,没感觉吗?”
“有。”墨彧轩含笑落下一句话,惊得络青衣立即抬眸,当她触及他眼底的那抹温热时,倏地笑了笑,无奈道:“竟然又让你骗了。”
“真的有。”墨彧轩握住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掀下她面上的轻纱,薄唇低头覆上红唇,笑吟吟道:“这里是心口,心口好暖。你说,这是不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