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范先生合上书本,又冷着脸训斥她几句,挥舞着手里的戒尺,然后臭着脸离开。
窗外的天空中,淅淅沥沥落下了雨。
林琛雪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忽然想起什么,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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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
萧徇沉默的坐在桌前,听众人说话。
黄伯达起身,恭敬说道:边疆战士们的冬衣已经有三年未曾换过,许多战士们的冬衣已经是破损不堪。前日云州车骑将军许申上奏,请朝廷为将士们做五千件冬衣以过冬。这道折子,萧娘子想必已经看过了。?()”
萧徇:“将士们把守边关,责任重大,若没有冬衣则不能御寒,更别提抵挡蛮夷了。云州地处极西,八月飞雪,冬衣须得加紧制作了。”
“不成!不成!”户部尚书钟有功立刻站起来:“户部如今是一点银子也没有了。”
众人都投去疑惑的目光。
钟有功解释道:“娘子忘记了吗,今年年初,皇上说新年新气象,下旨让户部拨款五十万两白银给皇子和后妃置办首饰和衣服,现在,户部是一点都拿不出来了。”
“……”
“还有,还有啊。”钟有功掰着手指头:“皇上的龙袍已经有一年没换过了,上月户部才批下了二百万两白银,要给皇上做新龙袍。这……”
旁边黄伯达在已经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岂有此理!”
在坐的大臣们都连连叹气。
萧徇翻着手中的黄本,温声道:“将士们冬衣的预算不过三万两,还有三个月,到时候税拿上来,还是有银子的,但一定要指定好人选,战士冬衣,事关重大,不能把百姓辛苦交上来的银子给贪污了去。”
谭筠站起来:“下官遵命。”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阴天的凉风一阵阵灌进来,吹的门帘摇晃。
萧徇微微蹙眉,只觉得体内的天寒蛊,又有蠢蠢欲动的趋势,汹涌的热剂在体内翻腾,强
()行将寒蛊压下,异常的热意让萧徇失神一瞬。
大臣们只知道娘子体弱,并不知道她中了蛊毒。
没人发现萧徇的异样。
萧徇勉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目光扫过其他人:“谭筠,你看谁比较合适?()”
谭筠:下官以为,江南申庆左布政使王帆合适,一来他是个直臣。二来五溪是繁华之地,他采购衣物也方便些。?()_[(()”
萧徇笑了笑:“正合我意。”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萧徇忽然觉得一阵苦痛,喉咙干的说不出话来,呼吸也变得滚烫而涩重,手抖得几乎拿不稳东西。
原本清晰的思维,也开始变得心猿意马。
天寒蛊发作的太过突然,再加上热剂的反噬,萧徇垂下眸,那双狭长的凤眼中不经意已经带了几分迷离。
但是大臣们仍然在滔滔不绝,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忽然,那边的门被人推开。
一阵冷风灌进来,让身体的灼热降低几分。
“娘子。”
政事堂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模样极清隽的小郎君,郎君正是十六七岁年龄,身穿刻丝月白杭绸袍子,墨发束起,桃花眼清澈又漂亮:“娘子?”
他直勾勾的看着萧徇,表情有些腼腆,就像是妻子看着夫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