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端着做好的手擀面过来的时候,被章小草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碗递给她道:“姑娘,您看是您喂老夫人,还是奴才去?”
宋婆子的话打断了章小草继续自残的行为,这才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阵阵刺心的疼,看着几乎露出白骨的手背,她摇摇头无力道:“你进去喂奶奶吃下,奶奶要是问我,你就说棉地里有事,我赶着去处理了!”
宋婆子见她不再自残,连连点头,本想安慰两句,可想着和姑娘不熟,怕惹姑娘厌,只好端着面进去了。
章小草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看着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她却从心底由内到外透着一股冰冷!
正厅一侧的书房里,气氛压抑的厉害,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少有意外,就会断掉一般,凌风三人俱肃然的站着,听候主子的吩咐!
章小草坐在椅子上,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突然变了一般,可是身上的气势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人,冷冰冰的章小草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的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
“凌风,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在章家村看到黄氏,也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话!”
“是!凌风得令!”
“凌云,小花氏不是喜欢说长道短,那也让她尝尝被人挂在嘴边议论的感受!”
“凌云得令!”
“凌雨,章宝珠……”章小草冷笑,眼里迸发出诡谲的幽光:“她不是喜欢书生吗?听说林礼莘的原配给他留了个嫡长子,今年也十六了,十六岁,算是个男人了!”
凌风凌云一听,心底蓦地一寒,主子真的变了,若是以往,她绝不会做牵连无辜的事!
凌雨面无表情的蹦出一句:“那个婆娘企图勾搭林礼莘的嫡长子林立,林立已对其心生恋慕,林礼莘被续弦孟氏下药,不再有生育之力,孟氏欲除林礼,扶其亲子继承家业!”
章小草一听,眼里闪过一道幽深的光,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她一把,算是全了我俩最后一丝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不论是前身还是她,章宝珠从来没有顾念一丝姐妹情,多次的算计,自己都忍着没去报复,这次,是彻底惹怒她了,她绝不会让她有再次翻身的机会!
没过几天,发生了两件爆炸性的事,令整个章家村陷入一片死寂的恐慌中!
黄氏大半夜在家被人莫名其妙的割了舌头,半夜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一直没有再回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花氏趁着丈夫不在家,公婆去老亲戚家喝喜酒,在家偷人,半夜公婆回家,正巧捉奸在床,最后被休弃,却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掉下了山,摔断了双腿,一辈子再也不能走路了!
章大山没有想到,这起流言竟是自己的二儿媳妇干的,现在儿媳妇被割了舌头,跑出去就没有再回来,他知道怕是凶多吉少,除了最开始的愤怒,回想整件事还有瘫痪在床的六堂姑,他慢慢平静下来,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也不打算追究了!
尽管花婆子知道儿媳妇是被陷害的,也知道是谁陷害的,可是她没有证据,而且也不喜欢小花氏这个不下蛋又爱惹事的儿媳妇,现在休了,她反倒如意了,虽然儿子的脸面不好看,可总比将来惹了更大的祸事,一家人都被牵连的强!
这两件事,让章家村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次章小草彻底发飙了,也彻底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见人就笑,说话和和气气的小姑娘了!
黄氏的娘知道这件事后,直接上章小草家闹腾,让章小草赔她女儿,交不出人来,就给三百两银子,不然拉她去见官!
章小草听到后,冷冷一笑,这才记起黄家人还没死绝呢,她是不是该请程远鹏吃顿饭,让他出面,将那三个关在牢里的黄家人送去矿产做苦力?
黄氏的娘见一直见不到章小草本人,就天天来闹,结果,在知道丈夫儿子都被送去很远很远的矿山做苦力后,两眼一翻,一下子晕死过去,醒来后,整个人都痴傻了!
这件事,令众人再次见识到了章小草不近人情的一面,再也没有人敢乱说一句话,甚至在见到她后,连招呼都不敢打!
房间里,林诗源摸着脸上结痂的伤口,趴在元氏身上哭道:“娘,女儿毁容了怎么办?您可一定要替女儿报仇啊!”
元氏两眼无神的抱着怀里的女儿,没有搭言。自从黄氏、小花氏相继出事后,她就日日做噩梦,深怕有一天,那灭顶的灾难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章家村回城里,却担心半路上被截杀,她想等章小草忍不住对她出手,到时再彻底反击,可是,等了好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林诗源见元氏不搭理她,顿时不乐意了,她恨恨的抬起头,一脸的怨毒,因为脸上的那道伤口,显得十分狰狞道!
“娘,你到底听到听到女儿的话没有?女儿想那个贱丫头去死,你帮女儿好不好?就算死不了,也要让她毁容,不,一定要让她比夜叉还丑!”
元氏心事重重,被女儿这么胡闹,不耐烦的说道:“你以为娘不想?可娘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本事跑去她家里毁她容给你报仇?她家的三个护卫厉害着,你没看到黄氏小花氏落到那样的下场?你是不是想娘也跟她们一样才满意呀啊?”
林诗源一听,就想起那个护卫凶狠的拿着剑想要杀她的样子,顿时吓得打了个激灵,一下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