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听到他们二人刚刚的话。随口说了一句:“我这里可以打耳洞的。十块钱一个,打两个算你八折。”
许甄眼里涌出一线光亮。
冰冷的耳廓被他指腹抚摸。
他看着冷漠,少言,像不懂得照顾人的喜欢冷暴力的男生。
摸她耳朵的动作很温柔,缱绻。冷峻的黑色也化作了丝绒一样柔软。声音低哑温和:“打的时候会痛。”
许甄抬手摸着他的手背,触感又滑又硬,是他的掌骨和皮肤。
许甄抬眉:“可是我朋友说不痛。”
她以前只有过一次想打的欲望,大二的时候,为此特意问了几个朋友,痛不痛。清一色的回答,不怎么痛没感觉,就是打完可能会发炎流脓。
许忌眨了下眼。低垂眉睫。
许甄想起来。
他的耳洞是他自己打的,用家里的针。小孩子手不稳,针又没有专业的工具锋利,他打的时候肯定很痛。
许甄咽了下口水,停了一瞬,冲着老板摆摆手:“不用了。”
一条小路。
两侧树梢上的残破树叶纷纷扬扬落在地面。
他们的影子映在地上。
一高一矮。
许忌在送她回她的住处。
四下里也没什么人。
他把口罩拉下来,在下巴处。口罩的拉绳勒着耳朵微微发红。
许甄抬头盯着半圆的月亮。
“许忌,小时候我妈妈跟我说,不能指月亮,不然会割耳朵。
“我一直好奇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就是不敢试,因为万一是真的,我就变成一只耳了。”
她说着说着,笑出来,笑容很纯真。
许忌跟着她抬头。
声音似月亮冷清:“我帮你指。”
他说完,真的用手指着月亮。
许甄看着他的侧脸,用手把他的手臂压下来,很认真地说:“完了,你耳钉戴不了了…”
“明天一早起来耳朵就少一个。”
许忌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脸。
有点装不住,低头,嘴角微提。他连嗯了几声,指节抵着嘴唇。
他只感觉许甄在撒可爱,可爱坏了。
许甄看他在笑,鼓了下一边的腮帮子,去扒拉他的耳朵。被口罩拉绳拉出的红被她看见。
她像抓住证据一样:“你耳根都红了,还笑我。”
“快,你跟月亮道个歉,就没事了。”
许忌转身抱住了她,抱得很紧,在她耳边低吟,气息抚弄她的听觉神经:“月亮,月亮,原谅我吧。”
他不像在跟月亮道歉,像在和她道歉。
许甄比他矮一截。他抱着她,腰是微曲着的,脖颈也勾着。许甄摸摸他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