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改了口:“让他上楼到我房间里来好吗?”
他从床上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直到敲门声响起。
他走过去打开门。
“请进,阿盖尔先生,我——”
他停住了,吓了一跳。来人不是利奥·阿盖尔,而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英俊而黝黑的面庞被那一脸的怨气毁了。这是一张轻率鲁莽、愤愤不平而又郁郁寡欢的脸。
“没想到是我吧,”年轻人说道,“以为是我……父亲呢。我是迈克尔·阿盖尔。”
“请进。”访客进屋后,卡尔加里关上了房门,“你是怎么查到我在这儿的?”他一边把烟盒递给这个年轻人一边问。
迈克尔·阿盖尔拿了一支,发出一声短促而不愉快的笑。
“这很简单!给你有可能入住过夜的几家酒店打电话碰运气呗。我才打到第二个电话就找到了。”
“那你为什么想见我?”
迈克尔·阿盖尔慢条斯理地说:“就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以品评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卡尔加里,注意到他稍微有些佝偻的双肩、斑白的头发,以及那张瘦削而敏锐的脸。“这么说来,你是去过南极的‘海斯·本特利’探险队的一员了。你看起来也没那么强健啊。”
亚瑟·卡尔加里淡淡一笑。
“外表有时候是具有欺骗性的,”他说,“我足够强健了。我们所需要的也不全是肌肉的力量,还有一些其他的重要素质。忍耐力,耐心,专业知识。”
“你多大了,四十五?”
“三十八。”
“看上去不止。”
“是……是,我想是吧。”那一瞬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的心头不由得涌上了一股哀伤。
他有些生硬地问道:“你为什么想见我?”
对方的脸沉了下来。
“很显然,不是吗?当我听说了你带来的消息之后。关于我亲爱的弟弟的消息。”
卡尔加里没有作答。
迈克尔·阿盖尔继续说道:“对他来说,这消息来得有点儿晚,对吗?”
“是的,”卡尔加里低声说道,“对他来说太晚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憋着不说?还有那个什么脑震荡,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