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将电热水壶的内胆冲洗了一下,才装满水出来,钱律点了支烟在床头吸,烟雾中,我看到他的神情中似乎有极淡的颓废,看我出来,他眨了眨眼,又用力吸了几口,才掐了烟。
&ldo;你不是不喜欢在屋里吸烟?而且你在发烧,钱总。&rdo;我边插着电源,口中道,心里想着,我好像没看过他有过这样的神情。
他微微往上坐了坐,答非所问:&ldo;你订了房?&rdo;
&ldo;在7楼,&rdo;我答,&ldo;看你吃完药再上去。&rdo;
他&ldo;嗯&rdo;了一声,眼睛闭起来,很累的样子,我心里冷哼,刚才某人还很猛,这样想着脸却红了,还好钱律闭着眼不会看到。
水很快开了,我倒了一杯冷在那里,也不敢开电视怕吵到他,就坐在旁边的椅子里傻傻的看他。
他穿着条纹衬衫,衣领敞着,露出男性的锁骨,喉结偶尔滚动一下,下巴微微泛青,坚毅而性感,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怎么相信,我怎么会钓到这么大一只金龟?所以总是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哪天被我发现,我会后悔莫及。
会后悔吗?呵呵,他不后悔就可以了。
拿了茶杯,喝了一口,差不多了,便取了药,走上去让他吃药,叫了几遍,以为他睡着时,他却睁开眼,眼神难得不似平时那样锐利,不过只瞬间的懵懂,就又恢复原样。
&ldo;你还不去睡?&rdo;他的声音哑哑的,手臂下意识的盖住眼睛。
有点可爱。
&ldo;吃药。&rdo;我忍住翻出照相机拍照的冲动,把药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那颗药,皱了下眉,接过放进嘴里,又很快的拿过水,一口咽下去,这才吁了口气,看着我。
&ldo;你怕吃药?&rdo;我敢确定。
&ldo;有点,&rdo;他居然点头,伸手拧了下我的鼻子,声音还是哑哑的,&ldo;快去睡,不然我会以为你想跟我一起睡。&rdo;他拍拍旁边的位置。
我一僵,真的看了眼他旁边的位置,又迅速收回视线,看他脸凑过来,我忙向后一缩,拿起旁边的包道:&ldo;我上去了。&rdo;
有人堪比铁人,第二天我下楼找钱律时,他已经不在房间,这才想到看短信,果然,他留了短信,说去杭州办公室,中午回来。
于是上午我就在房间里看电视打发时间,然后在看着湖南台播的《环珠格格》尔康痛心疾首的一声声&ldo;我好痛,好难过&rdo;中,呼呼大睡。
直到《疯狂青蛙》的铃声把我吵醒。
&ldo;杨娟娟,可以下来了。&rdo;钱律的声音,已经非常精神。
&ldo;嗨,哇嘎哩妈希达。&rdo;我学日本人答了一句,挂了手机后,又在床上窝了一会儿,才整理了下自己,下楼去。
钱律旁边没有其他人,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用笔记本回邮件,我撇了一下嘴,估计我再在楼上磨蹭一会儿,他也不会催我吧,正好可以再回几封邮件不是?
&ldo;你的小秘呢?&rdo;我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看还烫不烫。
他居然没有躲,稍稍凑过来点让我摸得愉快,口中道:&ldo;都回上海了。&rdo;
&ldo;嗯,不烧了,&rdo;我缩回手,还是有点担心,道,&ldo;今天不要出去了,吃完饭,你睡一会儿好不好?&rdo;
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ldo;你陪我一起睡,我可以考虑一下。&rdo;
我瞪他一眼,心想,铁律你不是钱板,你就是个下流坯。
&ldo;下午游西湖,我决定了。&rdo;我振臂一呼。
&ldo;不睡了?&rdo;
我一僵,死扛住:&ldo;不睡。&rdo;
西湖来过好几次了,其实住惯江南的人不会觉得太过惊艳,毕竟人太多,被人工化的东西太多。
周末,出租车司机大多是不肯进风景区的,因为交通严重堵塞,好不容易叫到一辆,操着东北话的司机,一路连连叫苦,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肯拉我们进风景区,我被他说的不耐烦,便大言不惭道:&ldo;是因为我这个美女叫了你的车。&rdo;
车里瞬间冷场,也从此安静了。
下了车,西湖风景区到处是人,而这样的人流对住在上海见过上班高峰人山人海的我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买了根黑色的玉米边啃边和钱律走苏堤,一座桥,一座桥的数。
我不上照,便硬逼着钱律摆姿势,我再给他拍,拍了几张,发现他统统是一个表情,就是没表情,我这才作罢。
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总觉得钱律有些心不在焉,但也许钱律本就是铁板脾气,对这样浪费时间的乱走,他宁愿回去多发几封邮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