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舟越是慢条斯理的品茗,王生越是多了几分焦灼,这话算是带到了,这会儿瞧见四小姐面上含笑的模样,有几分恍惚茫然。
紧张的王生不由得多看了华容舟身旁的吴玉一眼:“二少爷还提醒小姐别做错了事……”
烫金帖子在空中一顿,硬边猛地划过华容舟手腕,平白无故的溜了一条淡淡的血纹,华容舟好似没注意,又伸手将外衫的衣袖拢好。
“回去告诉二哥,诗会我会好好准备,但我做了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没做错什么事情。而且我既然都搬出来平南王府,二哥就少操一些心为妙,还是多花些心思在来年的春帷上头吧。”
华容舟女声突然低沉下来时,王生只觉不妙。
这话又是惹恼了四小姐,但华容舟没看他一眼,只是收到帖子开始赶人:“记得把话带到了,若是你没事就回去吧,一个时辰后还回不去,平南王府的晚膳都倒干净了……”
王生连忙又行了一礼离开,踏马而归的路上才发现自己身上湿了个透,后背都是汗。
双腿用力夹马,王生心间却又起了疑:四小姐怎知王府的晚食一个时辰后都会倒进泔水桶……
微风习习,少见夏夜的清爽,合欢树下一方小圆石桌端端围坐着好些丫鬟,皓月当空,花香袭来,你来我往采着庭院花枝,好不热闹。
紫阳花簇开得正艳,此刻也被姑娘们分散开来,捣碎了取了花束的汁液用来染指甲亦或是做了胭脂。
刚刚从茶馆回来的华容舟见茶六捧着地上的落花乐呵的模样,这才知晓丫鬟们今晚打算聚在一处做胭脂。
鲜少见到这副场景,华容舟也来了几分兴致,带着吴玉也在庭院里赏月做胭脂。
看吴玉双手持刀还行,拿着花儿的模样可把人乐坏了,吴玉只得在丫鬟们娇笑声里手忙脚乱。
华容舟指了指石桌上染了色的纸片,拿近了瞧了敲,倒是一时间不知这为何而用。
茶四前头已经一叠儿这般的红色纸条了,一般的大小,这会儿看华容舟惊讶的模样,茶四细细解释:“这是金花胭脂,用着方便,就这薄薄一层。”
华容舟来了兴致:“为何叫金花胭脂?”
刚刚丫鬟们捣出的汁液都被浸染了,红蓝花汁液还带着细细的香气,屋里宣窑美人觚里的花儿开的快败了,华容舟索性也让茶六取来用了。
“金花胭脂原本是用那金箔染上的花色,现在我们用的方便,哪里用得起金箔,就用了那纸条代替了去。”
茶六为了让华容舟明白,拿了一片在唇边稍蘸取了唾沫,唇边果然带了一抹红:“小姐要不要也试试?”
“六儿!”茶四连忙给了她一拐:“小姐怎么能用咱们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