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沈家振作为沈氏第二股东,拿到的钱也不比往年少。股份虽有消弱,但沈氏的版图仍在扩展,资金滚滚而来。
他原本在欣喜,大概总算能自幼子面上看到些许笑颜。处境虽依然不易,却总归有了盼头。
至于另一个儿子,打听一下他在医院的模糊情况,沈家振还是可以做到。听闻沈流彦的眼睛出问题,身体却无碍时,沈家振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毕竟是自己的血脉……
他叹口气,不再去想。
紧接着不久,沈瑞泽果真恢复活力,再度跑前跑后起来。沈家振对幼子并不设防,在沈瑞泽孺慕的期盼的眼神之中,答应将那笔钱转给他。
接下来,沈瑞泽借口找到了一笔单,但需要去外地谈。说着说着,面上又带了一点愁苦。
沈家振终于道:“江城……大概也是呆不下去了。”
沈瑞泽握住拳,父子二人,又是一番相互诉述。
从二月中旬到三月初,沈瑞泽走了半个月。一开始,还会每日与沈家振通话联系。后来,电话断了。
冰冷机械的女声一遍遍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一次听到时,沈家振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什么。他僵在原地,手脚冰凉,仿佛有一道电流自天而降,在耳边轰然炸开。
瑞泽骗了他吗?
瑞泽将钱带着消失了吗?
沈家振犹不死心,动用一些关系,去查了沈瑞泽的户头。
已经空了。
到这一步,沈家振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日夜颠倒。他抽了一盒又一盒烟,自第一次遇见初恋开始回想,昔日的一幕幕温暖又令人留恋,初恋的音容笑貌犹在耳边,幼子却残忍的卷钱离去。
现在想来,沈瑞泽毕竟年轻,露出的破绽并不算少。
但他每每都相信了。
沈家振不知该感慨自己愚蠢,还是该说幼子的确继承了自己。该心狠时从不手软,当断则断。
他抚躬自问,自己的确在恨。恨幼子不信任自己,恨他残忍的带着钱离去……莫非也是觉得他无能,连在沈氏的地位都无法保住!
沈家振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将烟掐灭。
他还并非那么无用。
只是没等沈家振做什么,已有警察破门而入。为首的警官眼神嘲弄又冰冷,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他听到了细碎的议论声:“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居然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还有人附和:“是啊,谁能想到呢……说起来之前沈总的车祸,听说了吧?”一阵模糊的声响:“好像只是找不到证据。”
先前那人接道:“这什么世道。”
一直到沈家振站上法庭,他才缓过神,得知发生了什么。
证据被一项一项摆出来,都是些四年前就该被销毁的东西。沈家振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些还能被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