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算虚岁三十四了,秦好才十六。十七岁岁,两人相差十七岁岁,中间都能再生一个秦好。十六岁的小孩子,真的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爱吗?一遍遍的想着或许秦好什么都不知道,她自己也分不清,一遍遍否认秦好连心性都没定知道个什么,可潜意识里秦深的心脉都要缩起来,他知道秦晋的为人,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连秦晋都看出来了。站在窗前,秦深找了许久不抽的烟点着,也没抽,这会儿就想这屋里多点烟熏味儿。就那么站了好长时间,烟一根接一根的点着。秦好他一眼一眼看着长大的,她现在这个年纪,敏感而脆弱,真的能为自己的感情负责吗?能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吗?不能。饭后照旧要出去,秦好按照以往的习惯往书房走,每次她出去之前秦深总是要叮嘱的,下周要看哪些书,要补习什么课程,只是今晚她往上走了两个楼梯就被叫住了。“下个星期自己安排时间吧,回家也可以,在学校休息也可以。”秦好回头,看见秦深坐在沙发上,看也没看她,背对着楼梯就说了这句话。于是秦好低低应了,回房收拾自己东西,也没什么东西,可秦好磨蹭了好长时间出来。番外—秦深再比如在临近高考之前的某一天,秦好突然拽着秦点点去商场中试穿高跟鞋。最后她挑选了一双有十公分高,有着细细不足拇指盖粗的鞋跟的高跟鞋。黑色的绒面,脚跟有秀气的枚红色的一点绑带。她穿上以后,觉得世界都变得恍惚有些不一样。原来站的高一点,是这样的感觉啊。导购的小姐在一边微笑告诉秦好:“穿高跟鞋要挺胸,抬头,前脚掌先着地,后跟再落下,对,就是这样,您再试几次。”秦好跟着小心照做,秦点点坐在沙发上,仰脸天真看着她:“姐,你能站稳吗?我看着都觉着你根本站不稳哎。”秦好扶着柜台的墙壁,秉着呼吸,忍受着脚下的一点疼痛,轻声说:“试一试就会好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在那时候秦好对长大的概念仍然肤浅,然而在那个时候,她尝试做了可以证明长大的几乎所有事。高跟鞋只是其中的一件,她在柜台试了许久,直到秦点点等得游戏都玩不下去了,她仍然没能学会穿着高跟鞋自然而优雅地走路。“高跟鞋不应该是大人才会穿的吗,你还这么小。”秦点点纳闷。秦好瞪他一眼:“我成年了,成年人就是大人。”最后她还是签了单,并且将秦深的银行卡副卡刷得毅然决然。秦好拎着鞋子回家,很庆幸的是秦深还没有回来,她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穿上高跟鞋,在铺有纯白羊毛地毯的地面上慢慢走路。高跟鞋是美丽而磨人的东西,秦好在那一天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脚尖因挤压而肿痛,脚跟也不适应地打脚。总之脚下的每个地方都在抗议叫嚣,然而她置若罔闻,并且斗志昂扬。直到她走了不知多久,突然门被敲了两下,很快从外面推开。秦好心里一惊,脚下没有站稳,身体在空中一前一后一晃一歪,在秦深的眼皮底下不受控制地倒下来。她的脚踝一下子扭得生疼高跟鞋蹦到半米之外,这导致秦好在高考的那两天都是以一瘸一拐的姿势进的考场。然而摔倒的那个时候远远想不到这么多,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眼泪在瞬间迸了出来。秦深大步迅速地走过来,蹲下身,她的小腿很快被人轻柔握住。他一边扬声唤陈叔拿来毛巾冰块,一边问她:“疼不疼?”秦好疼得几乎想呲牙,然而她忍住一切可能发出的声音,眼泪也收起,镇定地说:“有一点点。”她忽然被人打横抱起,放到床边。秦深半蹲在床前,她的脚垫在他的膝盖上,他隔着包了冰块的毛巾握住她的脚踝。酸痛肿胀的感觉一弹一弹,秦深甚至觉得脑神经都在痛。闭着眼上半身不停地前仰后合。忽然听到秦深的声音,仍是从容沉静,不紧不缓:“好好,你在任何时候都很好。我始终属于你,不需要心急。”是啊,她一直觉得,遇上他,是她这一生中最好的运气。————秦深篇完结。怀孕白天滑完雪,晚上却也没多少睡意。楚非烟给归屹洗澡,母子俩乐呵呵拿着几只黄鸭子在浴缸里滑了大半天才出来。她心里就在想,她总归是不能无时无刻陪着归屹的。要不然,再生一个……于是再生一个这个念头就没从她脑袋里钻出去过。楚北尧回来的时候九点多一点,见她刚要进浴室,两手一合攥着那小细腰把人提溜起来了。他抱着人放手上颠了两下,微微挑眉:“胖了点。”抱着人跟自己的视线放平齐,楚北尧打量着这张小脸蛋子,嘴角有了些许笑意。“胖一点不好吗?”她拿手勾着人脖子,不甚在意的说。“好,再胖都抱的动。”“你先放我下来,我还要去洗澡。”“一起洗?”他依言放她下来,可楚非烟进浴室的那一瞬间,身后贴上来一个高壮的身子,她没挣扎开,自己的两只手上就缠上了两只大手。楚非烟在楚北尧看不见的地方眨了眨眼,她的脑袋里瞬间闪过无数个三个字,生孩子,生孩子,生孩子她低头,看着男人的大手分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捋着搓洗,慢慢儿的放软了身子。“尧尧。”“嗯。”这人低声应着,薄唇贴上那玉白的耳根,呼着热气低声说话的当儿一点点啄着那点儿嫩皮肤,他裹着人紧紧的贴着自己,那身形几乎就能完全包着她。楚非烟侧过脑袋瓜子,看着这人高高的身子,然后看着薄薄的线衫底下这人起伏的胸膛,脑袋缓慢的垂了下来,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只是脖颈上窜了一点红,然后再次抬头,眼底盈盈秋水似的发亮。“存了心的勾引我是不是?”捏了捏那张脸蛋,楚北尧的声音有些哑,看见那排扇子一样的眼睫毛轻轻眨了一下,终是没忍住摁着那脑袋凑到自己唇边咬了上去。浓烈却也清淡,这人的吻一如其人。怀里的人怎么就那么乖,一点儿都不挣扎,楚北尧分出一点神再去仔仔细细的看她的样子。“昨天的还……疼不疼?”哑着嗓音说了这么一句,疼惜的得不了的语气。“不疼。”楚非烟摇摇头,弯唇笑,眼睛还是水亮,两嘴角翘着,越发像个小狐狸了,于是楚北尧觉得就算疼他也没办法了,也就没能再忍下去。金庸老先生说过,他相信两种爱情,一种是一见钟情,一种是青梅竹马。世间的爱情也大抵是分这两类,要么一眼看上人家,觉得就这个了。要么一眼没看上,慢慢儿的,进了人家的生活,却发现自己渐渐的落在人家身上的眼光多了起来。想着他对她大抵是两者都有,最初的克制忍耐,往后的入骨入血入遂,两者占全了。男人俯首,一下子叼上了被热气烘红嫩的嘴唇儿,蜻蜓点水一样的亲了一下,离开,再轻轻的亲一口,看眼她,再离开,等到楚非烟不自觉的张开小嘴的时候,这人咬上去,舌头伸进去,终于不再放开。楚非烟双手抱他抱的很紧,本能的往他身上蹭,像个什么,像个不晓人事的小兽。一室情热。怀孕三个月后,楚东临正和楚山河商量楚北尧的婚礼该如何操办。“能怎么样?当然是大办,咱家老四好不容易有媳妇儿子啦,太不容易了。”楚山河认真道。楚东临犹疑:“您问过老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