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见柳兮这一番样子倒是在心里对他敬佩了几分,面上却淡淡道:“本君是荣王世女君,昨日听到了你的事,你可否再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是。”柳兮全程低着头,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的讲述了他们一家人是如何遇害、自己又是如何被辗转卖到了幽州的全经过,直说的容逸也连连皱眉,心下的那点酸味也早就被抛去了九霄云外……
“你可知,现下南浔镇上仍有一叫柳波的商人,前些日子还要将她的独子柳兮嫁给旁人联姻呢。”
柳兮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什么?我父母家人皆已遇害,怎会还有一个柳波?”
“这便是此案的疑点所在了,不过你放心,我妻主已派人去查了,若你说的属实官府也定会还你清白。”
“既如此,那便谢过贵人了。”柳兮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仿佛世间万物都与自己无关,行过礼后便要出门。
“等一下。”容逸忽的出声叫住柳兮,看着他淡然的神情迟疑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我如今这般模样哪还配有什么打算?”柳兮微微一笑,又道,“待事情了解后我会离开,但我会一直活着,毕竟这条命是我爹娘在这世上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说罢,又行了一礼便走出门去。
容逸看着柳兮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倒也是个奇男子……”
午膳时分,宋田正殷勤地招呼林晚等人用膳,灼华便走了进来,她先是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咽了下口水后才禀告:“主子,咱们的人用飞鸽来报,说是那南浔镇的柳宅在数月前失火,除了柳家主和柳公子外的所有人都烧死了……然柳家也算是家大业大,在短短数日内便又建起了现在的柳宅,而那次失火之后柳家的生意越来越好,与官府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人家都说柳家这是浴火重生呢!”
“什么失火,我看这分明是毁尸灭迹!”容逸撅着嘴嘟囔道。
“那如今的‘柳波’与‘柳兮’又是何人?”宋田疑惑道。
灼华一顿,惭愧道:“主子恕罪,目前还未查到,不过到今天傍晚应该就能查清了。”
林晚微微点头,面上虽并无不满也没有满意的神色,直叫一旁的宋田连连咂舌,不过半天的时间便能查到这么多远在江南的消息,这荣王世女的能力当真是不可小觑。
在刺史府用完午膳后林晚便站起身准备与宋田告别,刚要走出正堂时却看到杜雪臻跑了进来。
“主,主子,有线索了!”
偷天换日
看着杜雪臻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灼华忙递过去一杯水,看着她将水灌下去后又道:“如何?”
杜雪臻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说道:“主子,我们的人奉命潜入了柳波的宅子,竟见到那湖州太守与柳波在书房里窃窃私语,旁的倒是没太听清,只一点,那柳波竟然管那湖州太守叫长姐!”
“什么?”宋田跟在后面,也听到了杜雪臻的回禀,只觉大惊,如今的柳波竟是湖州太守的妹妹?
“看来这竟是一场偷天换日的阴谋呢。”容逸也眯着眼睛说道。
林晚点点头,转过身对宋田说道:“既如此,你且派人着重去查湖州太守的家族,以及她和如今的柳波究竟是何关系,另外,还要去南浔镇查找柳兮一家人遇害的证据。”
宋田忙道:“下官领命。”
回客栈的路上,容逸看着林晚,久久没有言语。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风俗志,林晚将容逸捞入怀中:“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那柳兮的遭遇可怜罢了……”
“天下可怜之人千千万,柳兮是个聪明的,日后不会过得不好的。”
“你……你夸他!”容逸抬起头看着林晚,控诉道。
“是为妻的错,为妻来夸你吧,我的阿逸真香……”
“唔……妻主你坏!”
低笑一声,林晚拿起一旁的风俗志,搂着容逸说道:“柳兮之事耽误了一些时辰,明日我们就该回华都了,下午带你出去玩可好?”
眼睛一亮,容逸连连点头,像极了那正在叼米的鸡崽……林晚摇了摇头,赶走脑中那好笑的场景,专心研究起幽州的风俗来。
“听说这草原上长大的羊味道鲜美无比,晚上我们吃暖锅可好?”
“好呀,好呀!”容逸闻言,笑弯了眼睛。这暖锅是几年前悦来酒楼改良的菜品,刚开始售卖时曾一度在华都中风靡,就连容逸这种贵公子也时不时的会央了竹韵公公做给自己吃呢。
轿子一路前进着,林晚带着容逸悠闲地在幽州的大街小巷游玩,到最后容逸已经累的挪不动步子了。
“妻主,我想要那个。”
林晚看着趴在自己背上还在发号施令的人,不禁笑道:“分明都走不动了怎么还这么精神呢?”
容逸哼了一声,又道:“妻主难得陪我游玩,自然是要精神的。”况且,下次再这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只想我们的回忆多一点、再多一点,日后等你厌倦我了我还可以守着这些回忆过下去……
将容逸往上托了托,林晚柔声道:“无论多忙阿逸都是最重要的。”
“唔……真好……”容逸趴在林晚背上,看着两边的灯,缓缓陷入了梦乡。感受到背上的人没了声音,林晚无奈一笑,随即快步向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