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读着最后一段,不抬头,扬手就解了胸衣扣,顺便点评:幸亏你没选文学专业。
不许笑!
我可没有。
应昭有时不出声也是笑了,面无表情心里也笑了,祝逸觉得自己从未漏算。她转过身来,把雪纺的袖口拍得更蓬松些,又以两指拽起收腰处的缝线:我还瘦了点诶。这裙子好看吧?
祝逸一抬头,就跌进应昭眼瞳深不见底的黑色。
她好像从没在他内敛的眼里见过这种燃烧般的色彩,像缺氧的烧铁,分明滚烫,却把一切情绪埋进了隐秘的漆黑,只以尚在舔火的边沿泄露一圈红色。
你眼睛怎么红了?
问话落地的刹那,她被拥入一个紧绷的怀抱。
很美,你穿什么,都是最美的。他低沉的嗓音近在耳侧。
祝逸被突如其来的情话搞得晕头转向,出于习惯,又用笑语冲散了令她摸不着头脑的气氛:昭昭,嘴变甜了。等会慢慢看。
好,拍吧。
什么?多少有些克制、自律的应昭,就这样轻松地答应了她的游戏?
原本祝逸还想了,该怎样使他迷乱、受她诱惑呢。
去卧室。他直截了当。
这么一来,祝逸倒有些自乱阵脚。
好像总是这样,他擅长这般轻巧地夺走主导权。
祝逸的手被牵了起来,念及应昭方才罕见的神情,她踮起脚想再看看清楚,可应昭立刻偏过头抬步向前走了。
开始了开始了,嘘。无人机按定轨飞去了卧室一角,搭载的摄像头以红点的闪烁示意正在运转。祝逸紧张起来,拽着应昭不敢大声说话。
没关系,后期可以剪辑。
你帮我剪?
不然呢?
应昭有些锋利的视线扫过来,祝逸做出个讨饶的笑,便深吸一口气,随着吐气缓缓倒在床上。卧室所有灯都打开了,过分明亮的光落下来,把影子逼退回人的体内。
祝逸感到自己好像真躺在了一张病床上,等待着一次重逢和一场试探。
医医生。
嗯。
你应该说,好久不见,啊。祝逸藏在应昭的影子里,躲进摄像头的盲区,压低声音提醒。
小逸,好久不见。
昭哥,我
回来了就好,我很想念。应昭垂下眼睫,神色仿佛真的在怀念。
她写的台词分明是:这么多年,你一天都没有回来。祝逸飞起一眼,可看见应昭仿佛已入戏的表情,又不好出声打扰,想了想便打算往下接:
我是来怎么又跳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