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涟睡得昏昏沉沉,并不知昨夜发生什么。他很晚才起床,兴许因为睡了个饱觉,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轻松。
肖涟也知道自己起来晚了,起床后就连忙走到向船头想划船。可却发现在划船的位置上,一个水做的透明傀儡正辛勤地干着活。
白骄在旁边嗑着葵花籽监着工:“左一点……右一点……”
肖涟下意识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白骄抬眼看他:“你太懒了,日上三竿都叫不起来。我又不想听那猴子叽叽喳喳。”
肖涟有些羞赧,他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起得确实太晚了。
他忙来到傀儡身旁,想接过船桨,“我划吧。”
傀儡却不为所动,依旧一下一下地划着桨,十分机械。
“不用,你就让他划,你不用动手。不过它就是个笨家伙,比你还傻,你得指点一下方向。”
水傀儡用着确实很省力,只要控制好方向,它好似能不知疲惫地一直划。肖涟简直也想学这等仙家手段了。不过也仅仅是想想,他一介凡人,也学不来这神通。
白骄看了看他惊喜的眼,撇了撇嘴。这小孩儿还真以为这水傀儡不费力气了。
可不是,没费他肖涟的劲,费的都是他白老大的法力。
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龙筋搭错了,竟也有这等做好事不留名的傻瓜行径了。
到下一个镇子,几人补充了物资。
肖涟备了不少药材。可惜往后的几天,根本没人再生病,也就没用到。
几天里,肖涟就负责搬个小凳子,裹着白骄的大氅坐在傀儡旁动动嘴皮子控制航向。
白骄就负责吃各种小吃,居然也吃不胖。
江辰或许落水惊着了,除非必要不再出来溜达。水傀儡不知疲累地划着,行程很快,也不用江辰再催促。
林娘却出现得多些。
江上风大,她却总坐在船尾,眺望白沙镇的方向。
肖涟在船头划船,并不能总见到她。但十次有八次见她时,都能见她眼睛湿湿地望向白沙镇,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娘,江上风大,小心吹迷了眼睛。”肖涟不想见到母亲哭或者疑似哭,这都能让他想起十几年前。
母亲被尼庵赶出后,一个人照顾他,一路走一路寻找父亲,期间间或接些缝补拆洗的工作维生。每次想到父亲的时候,母亲都会抱着自己哭。
自与父亲芳华楼一别,母亲这十六年,又是为何而哭呢?
没有答案,肖涟也不想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