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儿十多年了,第一次有人、还是一见面就说,
他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贵人,你说是不?”
那道人笑着摸了摸胡子。
“道长从何处来?”皇帝哑着嗓子,问他。
道人又笑了,“无来无往,无挂无碍。”
卢省听不得他故弄玄虚,就要赶人,道人又说,“贵人可有烦心事?”
皇帝心中一动,“请问道长,西北的麻烦,究竟如何收场?”
卢省在心里叹息一声,这种三教九流,开头说得神乎其神,后来就开始要钱,皇帝居然真问他了。
道人掐指一算,面上有些吃惊,随即释然了,
“贵人不是早就知道了,此事乃由果溯因。”
这句话把皇帝给镇住了。
他的确是知道北项要来打后明,而李显达是脱目罕那的克星,才决意发兵的。
这么说,依然会按照书中的结果,得胜归来。
虽然只是个心里安慰,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
见他表情,那道人知道自己说对了。
“今日相见,也算有缘,日后贵人再有什么烦心事,就让人到这儿给贫道递个信儿。”
说着转过身,像来时一样,晃荡着走开了,嘴里还依旧唱着歌。
第47章凯旋
卢省觑着那道人远去的身影,侧过头来问皇帝,“要不要……”
皇帝想想,“不必了。”
虽然刚才在他心里,因道人的话而有了一丝安慰,可他毕竟当了十多年皇帝,知道大事上都不能指望这些玄学。
说准了一次,未必能说准以后,算得出已经发生的,至于尚未发生的,依旧是事在人为。
隆嘉十三年春天,没发生什么特别显眼的事,只是一直致力于皇室家庭完整性的礼部尚书大人潘彬,致仕了。
他的继任者周斟,并没有继承上司积极催婚催生的风格,所以,目前又回归了单身的皇帝,压力还不那么大。
霍砚平调大理寺,做了个六品大理寺丞。谢臻仍在云南当县令,据说官声不错,远近闻名。
皇帝和谢靖之间,就像看起来那样,不咸不淡,之前亲密的十多年,仿佛只发生在人们的记忆中。
每次见了,谢靖都是十分地庄谨恭敬,皇帝也是亲切随和,众人面前,挑不出一点儿错处,都是为君为臣的典范。
四月底,后明对北项发兵整一年,北项对后明在黑沙峪发起了最后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