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语,全部凝结在这一条手工编织的,仔细把玉珠和铃铛串进去,又拿去寺庙给德高望重的大师开光过的脚链上。顾青宴怔怔看着身上的男人,红肿的唇颤抖着喊出久违的称呼:“小叔……”男人喑哑的嗓音饱含着浓烈的情绪在他耳边缓缓响起:“原来晏晏还记得我。”“陆妄……”突如其来的思念涌上心头,眼中迅速积攒起泪水,眼尾绮丽的青年纤长的睫毛一颤,泪珠滚落。他死死抱着男人,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小声哭泣,一如当初被深爱着的养父母抛弃,伤心得向男人寻求安慰。可惜这次男人没有安慰他,甚至毫不怜惜的急促惩罚他。“我以为晏晏义无反顾的离开我,是能够独当一面了就不需要我了,没想到晏晏还是这么爱哭。”陆妄低头吻掉他的眼泪,拇指在他嘴唇上按压,语气冷漠:“晏晏当初擅自跑掉了,还和这么多男人在一起。我很生气。”“你说,要怎么罚你?”男人微微眯起眼,眉宇的暴戾和他的动作一样凶猛,顾青宴惊叫了声,俯冲直下灵魂都在颤抖呐喊。“可、可是他们,他们不都是、是你吗?”青年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可不管被怎么对待,依旧是满眼信赖的抱住男人不撒手,还在男人蒙住他极具迷惑性的,湿漉漉的眼睛时,哭着说“不要,我要看着你!”。男人冷酷的笑了一声,拉他坐起身。“想看着我就自己来。”顾青宴精疲力尽昏过去的那一瞬间,才肯坦诚的承认,其实他也是有雏鸟情结的。陆妄是他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无人能比,说他偏心也好,他就是希望陆妄能主导一切,把所有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许是他这种心理表现得过于明显,陆妄被取悦到了,抓住他细白的脚踝,低头在脚背上落下一个吻。然而两人没能温存到天明,陆妄脸上就出现了愤怒鄙夷幸灾乐祸等表情,因为表情的变化拉扯,让他原本冷峻的五官看起来狰狞而滑稽。仿佛上演一场默剧,无形中有人在大打出手想要占据主导位置,要是顾青宴这会是清醒这的,绝对会发现他想要灌醉厉枭套的话已经有了答案。男人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后慢慢恢复平静,凌厉的眉眼逐渐温和,最后他默默看着昏睡过去的青年,黑眸中流露出一丝心疼,长臂一伸,把满身痕迹的顾青宴抱起来带去浴室。湿透了的白衬衣勾勒出青年纤细的身形,盈盈一握的腰肢隐没在水中,散开的衣摆像人鱼的腹鳍轻摆,两条笔直光滑的腿白白嫩嫩的,惹眼的红绳系在细痩秀气的脚踝上……青年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琼鼻朱唇,一副雨打海棠被狠狠蹂躏过的靡丽模样,厉枭喉结滚了滚,可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人洗干净后,用宽大的浴巾包裹住,小心的抱回床上。许久没有进行这样剧烈的运动,可顾青宴醒来之后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舒服。除了他的身体因为能量洗涤而变得比普通人强悍外,还有男人给他上了药按摩舒展肌肉的缘故。“早。要起了吗?”温热的吻落在唇上,刚睡醒的顾青宴对上男人沉静深邃的眼,晃了一下神。顾青宴用目光细细描绘这一张因为气质的变化而变得冷硬刚毅的脸,迟疑的抬手去触摸他眉眼。“……成萧。”大手包裹住他的手,顾成萧眼神温柔,毫不掩饰的愉悦,“是我,殿下。”“不是殿下,成萧。”顾青宴看着他的眼睛说,认真纠正,“我是顾青宴。”“嗯,我知道。但是……”顾成萧把他抱进怀里,语气无奈,“你可以是他们的晏晏,可我只有一个殿下。”顾青宴有些心虚,低声道:“你们不是一个人吗?”“所以殿下是认出我们才愿意和我们亲近的吗?”顾成萧的语气听着有些受伤。顾青宴没有否认:“成萧,我并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顾成萧苦笑,深情低落:“真羡慕被殿下爱上的第一个人。”“我爱他,我也爱你。”顾青宴适时展现端水大师的茶艺,“你们每一个人在我心目中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要你们一出现,我都能把你们认出来。”他想灌醉厉枭套话无非就是想知道,陆妄他们是不是都找过来了。同一个人之所以能表现出不同的特质,他猜想要么是同一个人的灵魂碎片,要么是各个人格互相争夺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