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谢我?”他偏过脸,目光笃定地,一眼望进她的眼底。
“……嗯。”言小姐显然没什么道行,生生被周是安望得移开目光。
“那就重买一杯吧,不好意思,我乳糖不耐且不喜甜,牛奶换豆浆,多加一个espresso。”他故意指使她。
车外的人一秒错愕,随即好像又领会了他的习惯,“那这杯给司机小哥哥喝吧,我再去买。”言晏说着,将手里的那杯摩卡移步送给了小汪。
小哥哥,嘴还挺甜。
言晏折回去再买一杯,周是安降着半截车窗等她,车里电台里播着一首很恣意风流的民谣:
……
风流子弟曾少年
多少老死江湖前
老我重来重石烂
杳无音信
我性空山
……
待言晏按照周是安的口味重新买回那杯热气的咖啡,他单手接过,不无失意的口吻瞥她一眼,“嗯,咱们平账了。”
言晏哑然。
周是安关照司机开车,等到后视镜里再也瞧不见那影子了,周是安把手里的那杯咖啡搁到小汪手边的水杯架上,玩笑说,“都给你喝了,小哥哥。”
小汪一脸委屈,“周总成心拿人家小姑娘寻开心呢。”
“啊。”周是安应得坦白。
周是安确实乳糖不耐,不过他向来只喝美式。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听的歌,陈粒的《性空山》,引用注明出处。
第7章第三章、冬至夜会(1
冯淮生在中山路上收齐了一个老公房的产权,最后一户让权费了不少周折,四十平不到的产权,生生给出了对方四百万的价格。
这块区域地皮,政府只会维护,根本不会拆了,纯粹拆不动,寸土寸金,大家格局都不会多浅薄。
冯公子不惜重金,只是喜欢这老公房周遭的陈旧味,里弄的烟火气,周是安问他,你住?
“开玩笑,谁住这儿?晚上动静大点,隔壁的大爷大妈不一人一口老痰啐死你。”
周是安睨他,“你不会动静小点。”
“不会,爷就图个乐,兴致上来,哪还管声大声小啊。”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不拿荤话逗闷子就骨头痒似的,负责老房子改造、装修的女设计师姓刘,年纪也不幼,陪着冯淮生验收,只当没听见业主的话,侧身与男助手随意交谈几句。
冯淮生想把这套房子作为民宿交给手下的人全权管理,他甩手了,当初与设计公司对接的时候,主旨要求就是四个字,赏心悦目。
冯淮生特地拉周是安几个老友过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是处风景,窄巷里,风雨夜归时,能看到这样陈旧的房子里贯彻着灯火,明艳且温暖,没落的皮囊里,也有簇面崭新的骨血,周是安站在一楼通往二楼的钢板楼梯上,很是由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