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那么伟大。
她只想远离。
比如现在。
相柳呆呆的望着眼前看起来和六年前没有太大变化,精神利落的短发,棕色的瞳仁,白皙的皮肤,和六年前相比甚至气质更加金贵的白泽。
白泽随意的将手中的小提琴放下,大步朝相柳走来,直到走近了些,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颈,半跪着凑在相柳面前仰起脸,用眼神轻柔的打量她,像是要看清楚对方久别重逢之后的表情变化。
直到他准备想要抬起手触及相柳的头发——
相柳整个人像是溺水的人被一口咸苦的海水呛在咽喉似的,整个人像是被拔起来似的深吸一口气,腿软已经站不起来,只能发出原始动物的声音蹭着挪着向后想要远离对方。
“我回来了,你不用再委屈自己了。”白泽嘴角的笑容收回,垂下眼抬手直接拽着相柳的头发,粗暴的将她拉在自己的怀中,将她从床上拽下来——
“——你看看我,我这里有落地窗,我这里有大彩电,我还有很多很多你喜欢的红酒和茅台,”说着,白泽像是一个展现自己玩具的小孩,又是炫耀又是分享又是开心的将相柳用力搂在怀中——
却忽然静止了下来。
白泽看到了相柳脖颈的吻痕。
他整个人站起身,背过身走了几步,忽然回身眼神发狠朝相柳一踹——
相柳一个哼还没有说出口,整个人已经被被对方踹飞,后背撞在五米宽的玻璃鱼缸上,发出嗵的一声闷响砸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玻璃裂出一道纹。
鱼缸内的水顿时沿着裂缝渗出,随着水压增发,整面玻璃瞬间倾泻,水箱内的锦鲤全部砸在相柳身边,用力的扑腾着尾巴。
相柳整个人被水浇头无法呼吸,又厚又硬的玻璃碎片重重砸在她的后背。
她躺在地上,一时无法分辨身上黏黏糊糊的潮湿到底是鱼缸里的水还是自己的鲜血。
手指和不远处正在扑腾的鱼尾一样,无助的抖动着。
“小柳儿,你没事吧?”
白泽倒退两步,使自己远离地面的湿水。
像是无法抗拒心中所想,他朝相柳快步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捧着她的脸——
“你太脏了对不对?没关系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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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白泽朝自己过来,相柳在最近的瞬间,睁开双眼集中精力抬手露出藏在手心的鱼缸玻璃碎片,朝对方手掌直接劈了过去。
对方却远比她更早发现,手掌像是游龙一般,流转自然轻柔随意的将相柳手掌一掰——
啪。
相柳掌心的玻璃便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