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睺罗迦和迦楼罗,这两个名字对叶霈来说不陌生,肯定这几天接触过,拼命回忆着查阅到的资料中与印度有关的一切。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完全和20多年唯物主义理论相背离,她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脑子却像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ldo;过来人有种说法,咱们背上多了这条蛇,于是进了封印之地;得想方设法让背上再多只鸟,就能离开这鬼地方。&rdo;
他忽然伸手指指窗外,叶霈麻木地侧头望了出去:月亮不知去了哪里,夜空黑的像墨汁。&ldo;我最盼着天亮,天亮了就能活下来。&rdo;
好像没什么话可以说,也想不出什么新问题,其实叶霈有点奇怪&ldo;一线天&rdo;是什么,不过答案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便不想问了。
沉默片刻之后,骆镔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笑笑说,&ldo;还有个事。&rdo;
几分钟之后老板被叫进包间,他煞有其事地指着领口被刚刚浇上去的苏打水,&ldo;老陈,有衣裳没有,借我披会儿,回去洗了带来。&rdo;
这个要求很好满足,老板笑眯眯地拿了一件干净套头衫过来,看着骆镔当面换上,聊了几句才走了--叶霈紧紧闭住嘴巴,把震惊压在腹中:他明明看到骆镔后背一鸟一蛇,却没露出半点惊讶,甚至都没多看一眼。
难道他也是骆镔团队,才见怪不怪?
不等她琢磨过来,骆镔已经主动揭开谜底:&ldo;明白了吧?背上的东西,只有去过封印之地的才有,也只有去过封印之地的才能看得见,别人压根察觉不了。&rdo;
怪不得,自己一个人住也就罢了,李俊杰好像没结婚,程序员和中年女子都成家了,背脊多了这么明显的图案,整整一个月过去家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半杯奶昔融化成粉红色黏糊糊的液体,叶霈一颗心沉甸甸如同坠了大石。封印之地的恐惧诡异不必多说,背后黑蛇仿佛跗骨之蛆,令她又厌恶又害怕。面前这个男人带给自己这么多可怕消息,可她应该对他心存感激:他救过自己,刚刚透露出来的东西显然远远超过他应该说的。&ldo;谢谢你,骆镔。&rdo;
骆镔隔着桌子伸来手掌,&ldo;客气什么,别有压力。什么时候给我答复?&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叶霈和他相握,坦诚而茫然地苦笑,&ldo;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开始怀疑人生了。&rdo;
&ldo;你很幸运了。&rdo;骆镔显然在安慰她,&ldo;起码比今天另五个人强得多。三天,够吗?&rdo;
三天。
她点点头,开始考虑打车回家,还是附近找间酒店,天亮再走?骆镔主动送她,可他喝了很多酒,路程又远,还是妥当些好,叶霈拒绝了。
分别的时候他叫住她,像是有什么话说,于是叶霈走回他身边。&ldo;作为朋友,我还有几句话。第一,我们这个团队算不上最大的,也算不上最强的,不过比较熟,心齐,靠得住。你身手很不错,我们也需要你这样的人,希望你考虑考虑,行的话,大家也有个照应。&rdo;
她认真点头。
&ldo;还有,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都可以练练走独木桥。&rdo;
独木桥?叶霈茫然地想,自己早就不玩这种小孩子游戏了,不过他显然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ldo;独木桥?&rdo;
&ldo;一线天。&rdo;骆镔张开右手,比着大拇指和中指指尖的距离,眼睛盯着她:&ldo;这么宽,要走很远的路,掉下去就没命了--没几天了,赶紧练起来。&rdo;
第15章
2019年4月2日,北京
脖颈咕嘟嘟冒着血花的男人满地翻滚,掉落一旁的脑袋凄惨喊着&ldo;救命,救命!&rdo;地面和墙壁被红褐藤蔓覆盖着,一位凭借粗长蛇尾支撑身体的那伽越游越近,四只胳膊握着的长刀、三叉戟被月亮映成血红色
我的刀呢?不,师傅教的是剑;我只学了皮毛,小琬才得了真谛--我一直没放下功夫,爸爸,师傅,再教教我,小琬帮我
猛然惊醒过来,心脏像要蹦出喉咙。糟糕,我背上有条蛇!叶霈蹭地从被窝里坐起,背脊仿佛扎满钢针,又仿佛燃着血焰,不敢伸手摸,侧着身体睡下却无论如何睡不着。这样下去可不行,默念着师傅传下来的秘诀心法,想着她老人家和小碗疾如闪电的身法招式,迷迷糊糊又想起奶奶父亲,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醒来朝霞满天。匆匆冲凉,换衣热身,叶霈出门的时候才看看手机。日前她以急病为由请一周假,经理只批三天,此时同事纷纷慰问,胡乱应付几句。
电梯门开了,楼上住户也在,见了叶霈招呼怀中女儿&ldo;叫阿姨。&rdo;她是位单身妈妈,前年搬过来住,早出晚归接送女儿很是辛苦,好在三、四岁的女儿可爱又懂事。只见小姑娘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小胖手使劲儿摆动,大声喊&ldo;阿姨好&rdo;
&ldo;乖越长越漂亮啦&rdo;满腹心思的叶霈回过神来;当妈妈的看她脸色苍白外加两只大黑眼圈,关切&ldo;是不是没休息好?&rdo;
叶霈只好敷衍&ldo;加班&rdo;。踏入早餐店的时候,李俊杰电话刚好打来。&ldo;说话方便吗?我有点收获,你听着就行。&rdo;
&ldo;30号到现在,我和杨宏(程序员)一直没睡。按老曹的说法,只要从半夜十二点坚持到天亮就能返回现实,听起来不难,关键是城里那些怪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