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嗯”了一声。就她这种从来没讨到过张思远一句夸赞的人,即便是想逞强也不行啊!
这次汉王毫不客气,张思远也不想刚上来就放水,与他认认真真打了一场,观看之人终于大饱眼福。
虽说汉王和冯素素一队,却还是存了吊着冯素素的心思。他是击鞠的好手,一边防着张思远,一边讨好冯素素,是以并不轻松。
张思远那边既要装作防着汉王,又要照看思夏,也不轻松。
冯家是武将世家,冯素素打小跟着兄长习武,体力比思夏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儿。其实思夏打完第一局便累了,中间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整个人不如第一场,此时已经有些吃力了。
张思远说不要逞强,她听了,接下来便有些懈怠,等着香燃尽了,结束了第二局紧着休息。
只这样一个走神,争抢激烈的人中有月杖脱手而出,恰恰打在思夏的马身上,马儿骤然吃力,似是受了惊,狂躁地奔跑起来——
第十八章
是汉王的随从不小心让月杖脱了手。
思夏已经失了力,驭马费劲,就要被甩下去了。观看的人反应过来,惊恐地躲闪,宝绘和绀青倒是想往前冲,可那匹马发了疯,根本无法近身,眼瞅着那匹马已经奔出了击鞠场,直接往外头去了。
张思远不再与人争抢球,摔下月杖,双手扯住缰绳,驱马朝她赶去。
纵使思夏扔了月杖,两手拼命揪着缰绳死死往后扯,还是无济于事,半个身子都歪下来了,她怕揪不住了,还往手腕上缠了一圈,手腕被缰绳勒紧后发疼,她整个人也精神了些。
张思远紧追其后,正经的马追上左右摇摆的马不算费力,临到一片林子前,他小心地靠近思夏的马,伸过手去。
这时思夏的马不再那么狂躁了,可她正在肝颤,不敢腾出手去,生怕一松手,她整个人会被甩下去,再被马蹄子踩个腿折胳膊烂。
“快,把手给我!”
周遭并不算安静,可思夏听出了他话中有颤音。
她僵着身子,又犹豫了一瞬才把发凉的左手伸过去,之后,左臂猛地一疼,身子也腾空了一瞬,好在安安稳稳地落在张思远马上。思夏尚在慌乱之际,也不能忽略身后人沉重的呼吸声。
张思远垂眸看着那一道尚未变紫却已经凹下去的痕迹,只觉心口被扎了一刀,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声音平稳后才询问:“手腕疼得厉害吗?”
思夏怔愣地摇了摇头。
他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扶稳她:“不玩了,我们回城去!”回了城他非宰了那个人不可。
思夏回了神,又摇头:“不行,还没打完。阿兄这样走了就是临阵脱逃。”
“随他们怎么说!”张思远便说边调转马头,直接向北要回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