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挂在廊下行不行?”
“嗯。”思夏讷讷道。
“我帮你挂上。”
思夏摇头:“让别人去,你不要走!”
张思远点头,将灯递给宝绘,手才誊出来,就被思夏抓住了。
“你抓疼我了。”他说。
思夏赧然,小手给他轻轻揉,又低头给他吹了吹:“对不起!”
张思远看她说话顺利,两肩微微放松,在她身旁坐下来:“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张嘴却依旧不好:“我们先是在古记切鲙店遇上了肖……是谁我记不清了,之后在东市西门走散了,再之后我到了宣阳坊,要去程家找阿兄,就被捂嘴带走了。那两个人……不,是三个,其中一个被我……”她说到此处,声音哽咽起来。
张思远这才明白,她在遇到廖以煦之前,就杀了个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出了事,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即便看到她没受伤,他胸腔也胀满了心疼。
他当时听了思夏走丢的话,懵着脑袋也不知去哪里找,骑上马才反应过来,思夏是出了东市西门后被向西的人流挤散的。那么,冯素素和宝绘定然会在附近寻找,既然没有找到她,那她就是被人群挤得更向西了,且没有再往东回去找她们。
她朝西走一定不会去遍地妓|女的平康坊,而是去宣阳坊,那她有可能到程家宅子找他;如果她依旧介意程弘,她还有可能去同在宣阳坊的赵医正家。
他让绀青去赵家看看,随后他和程弘在程家附近寻找。等到绀青回来时,方知思夏没去过赵家。他慌了,走过几条只有零星光亮的街道时,他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找到了她,好在她没有受伤!
宝绘再进屋时,正好看见张思远抬手将思夏揽在怀里。她步子一顿,垂下了头。
“你不要怕。”
思夏将头抵在他肩上,急于寻找和他在一起时的熟悉感。只有他,能让她安心。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又继续道:“他们三人中,有人手上戴着扳指,又说在辋川击鞠场见过我,他们还说、还说‘地下’,听着像是什么关人的地方。”
张思远摸着她的头安慰:“你先别着急,上元节官员休沐,等过了节,我让人去万年县衙,将这事问明白了。”
思夏依旧惊恐,小脸煞白,却比方才在外头的状态更加不好。他结束了拥抱,才起身要端水给她,却不想思夏揪住他不放:“不要走!”
张思远不得不坐下来,像从前那样捏捏她的脸:“谁说我要走了?”
思夏不信,又搂住他,怀里满了,心才能稳。
宝绘默默退了出去。从前思夏生病,她见识到一个贵家郎君的细心程度,连……连思夏月事来了都知道怎么照看。如今倒个水,还能难住他?嗯,难不住!
张思远贪恋这一刻的温存,即便知道思夏的拥抱只是害怕要寻找安慰。
“阿兄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