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正换上了笑颜:“李总管留步吧,赵某告辞了。”
晴芳院内,思夏面对一碗苦药发愁,安神消肿又开胃,但一点也不好喝,她捏着鼻子灌下去,嘴里苦味久久不能散,吃了杏干才好些。如是过了三日,她睡眠好些了,左肩的疼痛也有所缓解。
精神好了,她就有力气过问事了:“阿兄,万年县狱的那两个人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在阎王殿骂他呗!
他握住她的手,实话实说:“他们闭眼了!”
思夏先是身子一僵,后是惭愧:“我给阿兄惹事了。”
“我怕你怨我。”张思远满眼心疼,“原是你让我跟你出去,我没去;原是他们冲着我,却让你受了惊。”
思夏摇摇头,一时任何感动感谢的话也说不出口,只一滴泪从眶中漫出。
张思远眼疾手快,将那滴泪截住了,泪珠换道而行,滚入他掌心。他心中大恸,从没有过的心酸透过掌心漫向四肢百骸,让他陡然一颤。
思夏不懂他的心思,平静下来只纳闷地问:“他们死了,万年县衙怎么说?”
“我觉着他们太闲,给他们找了点事做。”
思夏露出了一个“详细说”的眼神。
张思远把杨璋的奔波告诉她。
杨璋选了两个人去“劫狱”,去之前化了妆。所谓“劫狱”,其实是翻墙进了宣阳坊的万年县衙,打晕了两个衙差,偷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再混进了万年县狱。
正月十六,县狱内守卫松懈,“劫狱”的人没费多大事就混进去了。虽说“劫狱”的两人没见过要灭口的人,但找一身是伤、下巴被卸的人就对了。
那两人说话呜噜呜噜的,他们手腕用不上力,自己装不上下巴。“劫狱”的人帮他们装上,却得到了他们惊疑。
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举,先将他们办事不利的话骂了一遍,把两人唬住了,唬住之后甩出了张思远早就从程家悄悄回去的话,怨他们没盯紧人,反而把冯家得罪了,不仅如此,当晚他们还把廖家得罪了……
迅速说完,两人听明白了,这不是来救他们的,是来让他们死的。之后,他们收到了“劫狱”二人甩出的小纸包,其中一人道:“服之即死!”
虽说他们想过办事不利会死掉,但真让他们死,还是吓懵了,跪地上磕头请上峰恕罪,只要把他们救出去,愿意给上峰当牛做马。
“劫狱”的人嗤笑,“你二人连猪狗都不如!”
他两人确实不如猪狗,但被上峰这么看待,又堂而皇之说出来,立马来气了,“击鞠场的人哪个不是猪狗?”
“劫狱”的两人听到了重点,想多问几句,但听到县狱大门的锁钥声响,该是真的衙差来了,于是手起刀落把这两人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