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在流血。”
“没事!”他语气冷硬。
思夏打了个寒战。
张思远的眸子朝街旁的铺子看去,寻找高处可以藏人的地方,如果有,他们赶紧躲,免得再被射一箭。可他还没看清,一支箭又飞了过来。
思夏也看到了,哆嗦着拽了他一把,可她没顾及脚下的木棍,踩上去,整个人站立不稳,再加上硬拽张思远,加速了她的倒仰。
——她倒在了一棵树干上,张思远倒在了她身上。
思夏嘴角抽动两下。她不是故意的,希望他别误会。
这个紧要关头,不是纠结谁故意谁无意之时。张思远用右手扯她,围着树转了半圈。幸亏这棵槐树粗大,可以结结实实挡住他二人。
树后,思夏与他面对面站着。可张思远蹙了眉,肩上的伤口疼。
今日这事,恐怕就是设好了局等着张思远跳。
来之前,他已命人去给秦仲舒报信,此刻他希望他尽快过来。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京兆府以及各坊武侯因彩云楼起火一事纷纷不敢放松。且今晨又有宣阳坊万年县衙的县尉血洒当场,这事更是让国朝司法官员头疼,此时听到胜业坊出了事,他们当众有气得跺脚者,一会儿该他娘的哪坊出事了?
秦仲舒恨不得骂死张思远,他明知是圈套还自己往里跳?!
他也不敢耽搁,带着十几个金吾赶去胜业坊,又依着绀青描绘的衣着吩咐人赶快去找。
思夏觉着张思远的青色斗篷太扎眼,让他脱了。
张思远用一辆空车诱那些人进蜜饯铺子,墙角上的人却居高临下看到了他的真人。
思夏看到了刚刚绊她的歪棍子,连忙摸过来,又将那件破口子的青色毛绒斗篷挂在上面,再然后,她举着斗篷,小心翼翼地让斗篷的兜帽越出了树干。
只冒一下,又迅速缩回。
刚缩回来,一支箭便射了过来,狠狠扎在了墙上,这次除了掉尘土,还掉了块墙皮。那支箭,歪了两下,“啪叽”一声砸在了地上。
思夏再一次试探,又是一箭。她只能这样试探,以此引来别人的注意。
她一边举斗篷给箭当活靶子,一边暗恨自己无用。如果不是上元夜她和冯素素出门,她就不会出事,也不会杀人,张思远也不会让人去万年县狱杀人,那三个人没死,他们背后的人也不会立马狗急跳墙闹成这样。
可这想法太天真。
张思远老老实实不做事也没有安宁。上元节那晚,思夏从那三人嘴里听到了他们与张思远不对付的话。看来早有人想除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