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堂统一着淡青色男装,束革带,带幞头,本应同老师一样端坐,可这群女学生眉来眼去,交流着新老师的事。
思夏却担忧了,读书人最注重脸面,最注重礼节,这几个同学一副痴迷样子,若今日过后他不来了怎么办?
她拍了一下桌子。
台上晁毅与她一起,也拍了一下。
屋中登时安静得能听到外头雪花飘飘的声音。
思夏赶紧默默地将手放到书案底下,怪疼的,早知他拍,她就不拍了。
五个女学生听着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晁某受府主之托,承教书之事,请诸位娘子受累一听。”
什么“请诸位娘子受累一听”,行动起来竟是让大家伙把不该放的吃食,不该带的杂书都拿出来。学生们哪儿见过这样的老师,以为他年纪轻乐意和娘子们打趣,于是大家伙拿出来了,结果被罚了,十张大字,明日交。
下马威!
思夏惊了,这位先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接下来上课更没谱了,第一堂课是《千字文》,先认字。
思夏心说,这也太寒碜人了,刚刚还罚学生写大字,这会儿怎么却要学认字?可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听,踏踏实实地认。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
终于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思夏唤来宝绘,嘱咐了几句,片刻后,宝绘拎着一个双层食盒来了。思夏拎起来朝学堂的值房去。
值房有两间屋,供授课老师使用,晁毅家在安邑坊,但因中午休息短暂,他便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搬了过来,宵禁前才回家。当然,他也嫌弃地叫李增给他搬出了不少东西,都是以前那个老先生要的。值房经他一番要求,只留了一张榻、一条案和一个蒲团。
思夏抬手敲门,没人应声,再敲门,门直接开了。
思夏:“……”
晁先生走路没声音吗?
晁毅眼神清澈,但蕴着疑惑。思夏赶紧表明来意,将食盒举高,以免看到那张要冻死人的脸,毕竟天还是有些冷的,看到他更冷。
她恭敬道:“先生,请用饭。”
“用过了。”晁毅语气冰冰凉凉。
“天还冷,想来老师自带的饭凉了,学生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