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信任令白娘子受宠若惊。&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每个月给你做个帐,这样比较好,我也心安。&rdo;
银衫颇惊讶。&ldo;白姨识字?还会做帐?&rdo;
她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她这具肉身的原主也是,都没读过书。
其实这也不奇怪,乡下地方哪有女子读书的?识字的才是异类,而会做帐更如凤毛麟角。
白娘子正容道:&ldo;亡夫是教书先生,我跟他学了多年字,没搬到白阳县之前我也做过小食铺的生意,所以学了计帐,免得看不懂帐叫合伙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rdo;
银衫觉得自己这是挖到宝了,识字又懂做帐,根本是人才啊!
&ldo;白姨,我明日会去打听学堂,招宝、进宝要上学了,我看这里似乎没有女子能上的学堂,也没有夫子敢教女孩识字,白姨若得空就教金金、银银识字,将来也好帮我。&rdo;
白娘子笑道:&ldo;我也是这么想的,金金、银银都很聪明,若能识字算帐这些基本管家的本事,将来也能找户好人家、做主母。&rdo;
银衫有些莞尔。
果然是古人,金金、银银才八岁就想到她们找夫家的事了,她让她们学字可不是为了早早帮她们找夫家,而是希望她们识了字之后,眼界能更宽。
一切就绪,尘埃落定,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楼天临说一声,免得他去银杏村找她却扑空……她这样是不是太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红日西沉,她信步去了县衙,毕竟暂住过也算熟门熟路了,她跟当值的衙役说要见大人,衙役也见过她,自去通报了。
银衫自己走到内衙门的厅里候着,不一会儿秋香跑来上茶,虽然名为上茶,但秋香不等她开口就压低声音道:&ldo;你搬家啦?&rdo;
银衫一愣。&ldo;你看见了?&rdo;
秋香对她眨了眨眼。&ldo;你不知道吧,你搬进的宅子是我们大人买下来的,而且是几日前才买下的。&rdo;
&ldo;什么!&rdo;这下银衫更惊讶了。
秋香掩着嘴笑。&ldo;虽然原来的房主有意脱手,可是不急,大人硬是多加了五十两让他尽快把宅子空出来。你说大人为何要这样做?不就是要你住在他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吗?&rdo;
银衫脸上一热。
岳十娘说是她的宅子,秋香却说是楼天临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ldo;还有啊,我听说大人在查去年旱灾时朝廷拨下的赈灾银子,同时在查好几起的官银盗案,怕是有人会对大人不利。&rdo;
银衫心里一咯噔,连忙问:&ldo;怎么说?&rdo;
秋香小声道:&ldo;我在这里待好几年了,对于赈灾金,哪个县太爷不是配合渠州知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生大人要撤查,这不是自己招惹祸端吗?你劝劝大人吧,叫他不要那么拚命,人人都是如此当官的,把自个儿的命搭进去不值啊!&rdo;
一听到楼天临可能会有危险,银衫更是坐立不安了。
她知道水清无鱼,当官的自有当官的一套,要是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连成一气,只有他一个人要追究,这无疑就是挡了许多人的财路,自然会惹来杀身之祸。
想到杀身之祸……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楼天临进来时,便见到眉心打了十个结的她。
他派了徐壮在她近处看照着,一来,她是皇上要找的人,二来,她是他心尖上的人,这两个原因成了他派人跟着她的理由。
因此,他知道她家里又被田氏、甘氏等人强抢一空,也知道她当机立断,也没拖沓,今日已搬了家。
如此甚好,孟家人虽然贪得无厌十分可恶,在这件事上倒是推了她一把,让她早早住在他眼前来,如此要见她可方便多了。
&ldo;衫儿。&rdo;他都走到她眼前了,她还浑然未觉的坐在椅中,是想何事如此出神?
银衫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回神,乍然见到他出现在眼前,她脱口道:&ldo;你能不能不查赈灾金?&rdo;她原本是要说宅子的事,可一见到他就全化成了对他的担忧。
楼天临看着她,事实上,他是想摸摸她的头发。&ldo;你说什么?&rdo;
银衫站了起来,润了润嘴唇,抬眸看着他。&ldo;我听说你在查赈灾金的流向,你可知道那会挡了许多人的财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