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阑被她一番话安排得心服口服,点了点头:“的确。”
又补充道:“其实你不必说出来的。”
这种时候说出来,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因为我想。”楚清姝却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阿阑的过往,清清楚楚告诉了我,因此我不想再骗你。”
方芷阑一愣,没有想到她说出来的原因竟然如此简单。
见她又露出一副呆呆的样子,吐露出心声的楚清姝莫名心情大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眼底难得染上几分喜色:“阿阑是不是还想知道,我为何不去寻我爹?”
方芷阑点了点头。
突然间发现两人的角色似乎发生了转换。
明明之前都是她在哄楚清姝,怎么现在她突然成了被当成小孩子哄的那一个。
楚清姝眉眼低垂,如菩提般恬静,脸蛋被昏黄的渔灯晕出渡上一层金光。
她缓缓开口,道出理由,却如一位久经沙场的谋士般:“那日我晕倒后,虽然人在昏睡中,脑子里却清醒得很。”
“我知道我爹绝不会叛国,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他,他现在一定还活着,因为幕后主使的目的,是为了兵符。兵符一日夺不成,他们就得好好看住我爹。甚至为了防着他自尽,定要好吃好喝地招待,更别说动刑折磨他。”
说到这里,楚清姝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说不定他现在,反倒胖了些呢。”
方芷阑盯着夜里黑暗的江面,心底的震撼却犹如波浪翻涌。
楚清姝的猜测,与系统掌控的情况,的确是相吻合。
联想到初见时她仅凭星象就能观测出马车开往南方,方芷阑思绪一恍:“木姑…阿楚若身为男子,定是能成一位好军师。”
楚清姝侧过头,勾了勾唇角:“我爹也说过这话,只不过他说可惜我是女子,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要做的,不过是当好一个大家闺秀,日后做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
因此自幼,她学的便是四书五经,女戒女德。
就连他书房里的兵书,幼年时的楚清姝也只能趁他不在时偷偷去翻看。
……
楚清姝她爹不愧是将军,果真是直男得不能再直男。
方芷阑腹诽。
疼孩子是真的,毁孩子也是孜孜不倦。
楚清姝这模样,当得了贤妻良母才有鬼。
谁家的夫人相夫教子之余,会拿出一本《夜问》来看?
这般想着,她的手轻轻搭上楚清姝扶在栏杆上的手背,低声道:“楚姑娘抬头看。”
楚清姝闻言,乖乖抬头。
脖颈如天鹅般修长。
方芷阑又轻声问:“你可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