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将手一抬,打断道,&ldo;莫说阿淳是清白的,就算真有万一,朕也绝不会因此而负她!若谁敢因此而耻笑,非议……对这样不辨是非的人,朕也不介意做一个暴君!&rdo;
话说到这份上,便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他干脆道了声,&ldo;朕还有事,不打扰母后了。&rdo;索性出了福宁宫。
眼见皇帝离开,韩嬷嬷这才敢迈进殿中,哪知却望见太后一脸怒气,韩嬷嬷一顿,忙上前关问,&ldo;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又生气起来了?&rdo;
太后气道,&ldo;说是来同哀家商议,哀家说不成,他非但油盐不进,还扭头就走!你说说,这哪里是来同哀家商议的?&rdo;
韩嬷嬷斗胆劝道,&ldo;陛下眼看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必定有自己的主意……依奴婢看,若没什么大不了的,您顺着不就是了……&rdo;
&ldo;他要立李妙淳为皇后,哀家怎么能坐视不管?那个女人才从辽人手中被救回来,若立为皇后,焉知不会引起非议?&rdo;太后急道。
韩嬷嬷一愣,这才知道娘俩又为什么事争执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韩嬷嬷想了想,试着劝太后,&ldo;请娘娘容奴婢说一句不该说的,惠贵妃到陛下身边也已经有些日子了,娘娘可是陛下的生母,陛下对惠贵妃如何,娘娘难道当真看不出来?其实以奴婢看来,贵妃娘娘也称得上端淑贤孝,母家如今也荣升侯门,再过不久,还要与大理国联姻,若论出身,也并非配不上后位啊,娘娘又何苦与陛下争执?陛下的性子,您难道还不了解?&rdo;
太后怒气一时消不了,勉强听完韩嬷嬷的话,马上又反驳,&ldo;哀家现在在乎的难道是她的出身吗?若没有被辽人掳走的这档子事,他封也就封了,哀家何苦要扫他的兴?但现如今再封她,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在背地里议论他?&rdo;
回想刚才,太后又是越说越气,&ldo;你是没听见他刚才怎么说的,他说莫说没什么,就算李妙淳真吃了亏,他也绝不负她?你听听,这是堂堂君王该说的话吗?活像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rdo;
话未说完,就被韩嬷嬷一下捂住嘴,韩嬷嬷也顾不上尊卑了,赶忙阻拦,&ldo;娘娘可是糊涂了,这话若叫宫人们听见还成什么样子?&rdo;
太后一愣,这才收住嘴。
也是,说皇帝是毛头小子,叫外人听见,岂不惹笑话……
韩嬷嬷又道,&ldo;依奴婢看,陛下主意已定,一时难以更改。再说,您难道没听说,陛下那日亲赴京郊解救贵妃,早已成为民间一桩美谈?百姓现在都在争相传颂,说陛下实乃重情重义,有所担当的君王!此时若是进一步封贵妃为皇后,岂不更加印证百姓的赞扬?&rdo;
这话叫太后眉间一动,不由得问道,&ldo;百姓们真的这样说的?&rdo;
韩嬷嬷笑笑,&ldo;奴婢岂敢在您面前信口雌黄?&rdo;
就见太后面色终于有所缓和,想了想,叹说,&ldo;这孩子,怎么痴到这份儿上?一点都不像先帝……倒有些像高祖爷。&rdo;
韩嬷嬷点头道,&ldo;高祖皇帝可是受万事敬仰的明君,陛下像他老人家,可是大好事啊!&rdo;
太后哼笑一下,嗔道,&ldo;你啊,就知道哄哀家!&rdo;
韩嬷嬷跟着叹道,&ldo;娘娘您能舒心,阖宫上下都能安心啊!再说了,惠贵妃腹中还有您的小皇孙,加上棠梨宫里的皇长子,若是真选了别人做皇后,这两位小主子岂不成了庶出?您这么疼爱小殿下,能忍心吗?&rdo;
太后闻言一愣,这话叫她忽然醍醐灌顶。
对啊,皇帝只能碰李妙淳,所以她也只能指望李妙淳来生皇孙,他原虽然想着,就算皇帝一辈子不碰,找个身家清白的女子立为皇后,面子总过得去,可现在看来,若真成了这样,那以后的皇孙岂不都得成了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