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个人,心思重,想法多,一眼看不分明,一句话要转百八十个弯儿,没点脑子听不懂,太子想算计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太子也没必要算计柳烟黛呀。
就算是太子知道了柳烟黛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他也没必要戳穿。
他们忠义侯府是彻头彻尾的太子党,而周府那头却更亲近二皇子党,忠义侯府坑一把周府,太子应该鼓掌才对。
秦禅月拧着眉看了一会儿自己儿媳那张脸,心想,肯定是柳烟黛搞错了,太子一定不是在意她怀孕骗人这件事。
但是太子来到底干什么呢?
秦禅月想不通,她摆了摆手,道:“别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有镇南王顶着呢,你回去,一天多添两碗饭。”
柳烟黛就放下心,没两天就将这件事儿忘到脑后去了,现在,她的精力应该放在书海院里的小厨房上,她要多吃一点,把肚肚吃大一点儿才行。
据说过段时间,等肚子彻底大了,还要在肚子上揣软枕呢。
——
侯府这头停灵七日,柳烟黛便连吃了七天的肉,人瞧着确实圆了一小圈,时不时还要表演一下干呕,一系列动作走下来后,终于到了送灵的日子。
秦禅月不愿意去给忠义侯送灵,所以提前一夜开始装病,对外只称“忧思过虑、悲痛难挡”
,生了病,下不得榻。
这送灵的活儿便全都压在了周驰野跟周子期的身上,活生生将这对叔侄熬瘦了一圈。
等忠义侯入了陵寝之后,忠义侯府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礼部的人倒是上门来问过袭爵的事儿,被秦禅月挡回去了。
一般来说,侯爷死了,下面的人便该准备袭爵了,但是周渊渟做过那些事儿,还被人揪住了把柄,周渊渟前脚袭爵,后脚就得有人告到礼部去,他袭不了的。
秦禅月便叫礼部的人再等个一年,等孩子生下来了,若是男儿,再去袭爵。
礼部的人也没见过这种传法——虽说之前也传过几岁孩童,但那起码也是个活生生的孩童,现在这个,还塞在世子夫人的肚子里呢。
秦禅月闻言便道:“若是为难,便请镇南王去向圣上求个恩典吧。”
听了“镇南王”
的名头,礼部这群人立马低头顺了,忙声说等着一年后再回来问。
周家那头气的呕血,却也无可奈何,据说顾夫人每天都要跪在佛前写经,求柳烟黛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
秦禅月这头听了,却只是轻轻一笑。
放心吧,肯定男孩的,每年秦家军捡到的孩子有数百人,挑出来一个男孩而已,是什么大事儿吗?
手无实权,只能真的靠肚子来生的夫人忐忑不已,手握实权,背后大靠的夫人想生十个都行。
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谁都别想吐出来!
——
自打死了丈夫之后,秦禅月的好日子就来了。
府内飞檐上挂着的白灯笼才一摘下去,秦禅月当夜便叫了男宠来。
那一日,明月高悬,秦禅月的男宠行过静悄悄的赏月园,撩开珠帘,正瞧见秦禅月在案边饮酒。
她少见的开怀,一连饮了许多,瞧见男宠来了,也不说话,只撑着下颌,用一双妩媚的狐眼静静的瞧着他。
那雪白的珍珠履慢慢的分开,其间挤入了男人的膝盖。
高大的男人跪在地上,面上的面具轻轻的晃,火光静静地燃着。
角落处的冰缸渐渐融化,啧啧水声时不时响起,秦禅月昂起头来,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鬓,带着点嘶哑的语调缓缓响起:“去榻上。”
这一点餐前甜点她吃腻了,比起来这一些温和的海风,她更喜欢驰奔的,疯狂的,激烈的,让她失去神志的东西。
——
这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秦禅月的日子从没这么痛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