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水的易杰差点呛到,他放下杯子猛咳几声,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这家伙!我要挂了,再见。”
屏幕里的方闵默的表情这才有些变了:“我看你还挺精神的,就没问了。”
易杰笑了。这家伙还是这么不坦率。
“你最近怎么样?怎么一直都不联系我,我超担心你的耶。”
“我……又从他身边逃走了。”
“我知道。他都跟我说了。”
“啊。他、他生气了吗?”
易杰挑了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像老师看着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盯了他好一会。屏幕里的方闵默心虚地缩起肩,把目光移向了别处。那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让易杰不忍心再捉弄他,说道:“你别紧张,他没有生气啦。”
方闵默抬起头,眼眸亮了些。
“只是有些难过。”
他眼底的光又熄灭了。
好一会儿,他问:“你现在还给他做咨询吗?”
“不怎么做了,主要还是聊聊天。”易杰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后,问:“话说那之后你去了哪?自顾自把他送回国调养,还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也从来都不联系我。”
“我把画卖了。”
“画?你以前画的那些画?”
“嗯。”
“啊……”易杰想起两年前那场轰动国内美术界的拍卖会新闻,恍悟道。
“好吧。那你还打算回来吗?”
屏幕里的方闵默沉默许久。有好一会儿易杰还以为他掉线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屏幕里的方闵默咬着唇,眉头悲伤地纠结在一起,“我好想他,好想见他。”
“两年了,还没能放下吗?那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易杰有些惊讶。作为方闵默曾经的主治医生,他知道这家伙的恐慌症有多严重。
方闵默把视线从摄像头上移开,似乎是不愿谈论这个话题。所以易杰不敢再追问,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向阳他,好像总是会梦到你。”易杰说,“如果你继续在他身边,恢复记忆,可能是迟早的事情。”
“……我知道了。”
方闵默还是没有看向镜头。易杰现在才发现他憔悴了许多。
“这样好么?”
“什么?”
“让他想起来。”
“你才是医生,为什么问我。”
“你不是不希望他想起来么。”
屏幕里方闵默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有种被人看穿的无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