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想必对王爷也没什么影响,萧静宁的人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禀报王爷才是!”
“只好如此,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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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无名别院。
连绵一片的琉璃屋瓦折射着淡淡的月光,放眼望去如同一面碧色湖泊,九转飞檐下,几盏琉璃灯透出夺目的光芒,将花厅门前照得十分透亮。
花厅内,两个身着华服男子安静坐在棋盘前,认真对弈。
如同厮杀过后的战场,棋局已陷入胶着状态,但认真一看就会发现白子那一方早已没了反击的能力,输得死死的。
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枚白子,萧逸腾拧眉看着棋盘,久久不能落下。片刻,他终是轻叹一声,又将棋子放了回去,“少城主果然厉害,本王认输。”
“王爷心中惦记着别的事情,思绪混乱,云裳不过是侥幸胜了一子而已。”
清清朗朗的声音,干净得不搀一丝杂质,让人听后恍若清澈的泉水趟过心底,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坐在萧逸腾对面,一袭广袖长袍的男子勾唇一笑,淡淡说了一句便低头去收棋子。
他一手轻挽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落在黑色的棋子上,愈显瓷质的肌肤。琉璃灯的光晕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美到极致的线条,他垂眸认真看着棋盘,那双颠倒众生的眸子光华流转,耀眼可比明珠。
刹那惊艳,只需一眼!
这绝美的一幕,就连向来倨傲自负的萧逸腾看了也为之动容,不过,他眼底的艳羡一瞬即没,很快又变成一抹冷色。
有些人对美的东西心存向往,而有些人,却只想将它毁灭。
比如,萧逸腾!
看见那张美得让人嫉妒的脸,他一瞬就想到自己的死敌萧静宁,立刻没了欣赏的兴致。
似乎不曾察觉他异样的眼神,宫云裳收好自己的黑子,抬眼看着他笑问道,“王爷,可要再来一局?”
不耐的推开棋盒,萧逸腾站起身道,“不下了。”连输三局,这棋还有什么好下的!
“王爷似乎心急了些!”
如何不急?
那七人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他派出去打探的人也走了许久,如今却一个都不见回来,难不成是被萧静宁抓了?
见他拧眉不答,宫云裳眸中笑意更加温和,“有些事情该成的时候自然就成了,若是成不了,那也是不可改变的定数!”
“本王不相信什么天意定数,只有把未来握在自己手里才会觉得心安。”眼底掠过一抹冷厉,萧逸腾终是忍不住了,转头看向大门焦虑道,“已经戌时了,那几个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并不想让这位异国皇子看到自己心急焦躁的模样,可今日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意义重大,等了几个时辰还没人回来复命,他所有的耐心都已磨光。
似是早已知晓他的焦虑,宫云裳轻笑一声放下棋子,缓步走到他身旁。漂亮的眸子扫一眼门外,顿了片刻他才缓缓道,“今夜月色暗沉,乌云霭霭,搞不好会出什么大事情。不过,想要办成一件大事需费一番心力才行,王爷且宽心等待就是。”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要杀的不是普通人,肯定要多花些时间!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萧逸腾虽有不悦,却也不好反驳什么。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眸光熠熠的男子,忽然笑道,“少城主果然深谋远虑,确有王者风范,依本王看你才是西楚诸多皇子中最有资格继承王位之人。只可惜你那父皇心里只有你的兄长,非但不立你为储,反倒将你赶出京城,随便打发你几座城池封你做个什么少城主,真是叫人心寒。”
西楚王膝下只有两子,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不知为何他独独偏爱长子。即便那位皇子在一年前忽然不知所踪,至今遍寻无果,他似乎也没打算要将皇位传给宫云裳,甚至还狠心将他赶离京城。
如此不公的待遇,他心中肯定是恨极了西楚王和他的兄长吧!
这般一想,萧逸腾眼底的笑意愈浓,即便听似惋惜的语气也难以掩盖其讥讽之意。
待他悠悠说完,宫云裳唇角一扯,不怒反笑,“没想到王爷远在千里之遥也如此关心云裳,这番情意真叫云裳感动。相比王爷,云裳的对手只有兄长一人,如今他杳无音讯,对云裳来说并无半点威胁。反观王爷你,兄弟多得十个手指头似乎都数不过来,就算你杀了一个萧静宁,还有一个捍不动地位的太子和羽翼渐丰的七王爷,你若想要顺利登上皇位,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揭人短处,不过如此。他虽然不喜逞口舌之利,却也厌恶别人随意谈论他的家事。
父皇如何对他,兄长身在何处,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旁人何干!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竟被他一呛再呛,萧逸腾脸上已有些挂不住,“那个傻得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吆喝的太子本王从未放在眼里,至于老七嘛,不过是依附在萧静宁羽翼下长大的乖孩子,何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