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此感到万分困惑的飞蓬未有续语,可这个中的曾有动摇,重楼又怎会忽视过去。
如飞蓬极少提及一些无关当下却有关自身的想法。
可便如此,重楼也会在细读过众人探寻可知之物外,去追究。虽只得偶时事迹,勉强窥探一二,更总无疾而终为多。亦时时乐此不疲。
但这,终究与他亲口告知无缘。
为此,便是在近来相处中,已经渐渐又拾本性而未想依言避谈的重楼也不禁驻足。
被这不可抵抗的诱惑,引去了注意。
昨日之事,不可追。
可思及过往,但凡非是坏至深处,又几人真可小肚鸡肠,半分无温软。
至少,飞蓬是不能的。便难免的,他神情中复是敛入了些许松快随意且是洒脱的神采,少见着打趣又道:“不过,话是如此这般说的,打却还是要打的。为了神界脸面而战?好像之后是如此评价的。。。”
“但总而言之,於我而言,怎样都是赢比输好。”
虽素来淡泊,飞蓬却意外的看重胜负欲。
或者说,对败北的触感意外的敏锐,而难抑不喜。
重楼对此心下自有猜测,却不想今日会听飞蓬此言。这时也回过味来,事有蹊跷。
他细看过其脸色,又掂过酒来,立觉其中分量不对。此壶装得是魔界之酒,烈性自然,同神界那等重后劲的淡酒截然相反。飞蓬若饮,怕是易醉!
就如此刻言行有别平常,而尤为坦率些。
飞蓬还不知他适才随手取来,尝到魔酒也不是很在意的喝有点醉的事已经败露了。
这会儿闭眸,仍是兀自回思往事。念起重楼昔日锋芒毕露时,比之如今全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犀利言辞,微妙道:“那时的我总也觉得如果不是你够强,就凭总是不看气氛的说些嘲讽意味十分重的真话,早该埋骨异地了。”
重楼扬眉,不动声色的稍微挪动了下位置。不以为然的冷道:“他们哪是够格?技不如人,就应磨砺自身,只会背后嚼舌根的。。。哼,杂碎罢,哪值一提!”
他这处拢眉不屑是复以觞酌,余光却悄然溜到一侧,见飞蓬敛眸是垂看茶盏不语。
可是醒酒,重楼不见,便也不知。这叫他眸光默涩,是迟疑起来。直至搁在桌上的手指不住舒展又攥,终於某刻笃实敲下,如定决心。
“倒是你,守望至今,可觉过孤单?”
飞蓬轻眼看去,蹙了眉,道:“你不该如此问我,我还未曾心生悔意过。如此,却又何异呢?”
重楼深是看他,哑道:“也许我便会狠下心,早些痛快的为你做出决定!他们忌讳你,无外乎是而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昔日,他们又哪敢如此待你!”
飞蓬托腮回视,默不作声的是又将茶盏往重楼那边推了推。
这次重楼也是未客气,拿起便以一种爱茶之人看到怕是得心疼死,寻常见着了也难免会感到有点心塞的爽快劲利落的一口干了。
虽非寻常可比,可作为姑且算是好茶者的飞蓬很有先见之明的在看到重楼端起茶盏时便别开了视线,避开了直视之后那幕。
重楼面不改色的搁下茶盏。
他其实算不得不识茶滋味,若真如此,飞蓬也不会以此入手委婉示意。
但这会喝、懂品,却和喜爱没有半点关系。
之后他们断断续续的又聊了阵,才各自散了去。
昔日短暂滞留异界倒还感觉不出什么具体的来,一旦预备暂且滞留,各种琐碎的不便就好似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那是以神魔之能几乎不会触及到的地方。此等难以想象的局面,便是连一贯称不上会偷懒的飞蓬也会想要先空出些时间去考虑番,如前面那场恰如其分的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