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恋情令使昏聩。
飞蓬曾因不曾涉足,拒绝过给予评价。却至此刻,便他也得说句实话:心神一丢,何以再问可由得己?
约可算作是心有戚戚焉的飞蓬叹完气,便将目光又落回了手上。
这一副画卷未展,仅凭外皮却足被赞声好是漂亮!虽画轴取材乃是寻常可见的上品檀香木,於雕琢却极是精细。暗纹繁而不余,只此花费功夫便足见用心,内里应是更甚。
但同也如此显而易见的是,绢上一层淡淡的积灰,木轴有所黯淡的光泽。
似遭了时光侵蚀,古韵老旧。
“人若沉积魔气过多,无从坚守本心。便受惑发狂,自取灭亡。”
“仙神若此,则失却己道。终日沉陷过往或迷惘,五感渐失而不觉,终以消亡。”
飞蓬口中尚且沉吟,手下动作却利落的很。
指腹擦过画卷,隐约缠绕其上的死气便退散。往前一掷,便展画卷。
敛藏画中的魔气才是翻涌而出,未至他跟前,也一如散去。这如墨如烟一经散去,画作便同新生。纵是未有形成时光倒流般奇景,也呈现以别样神采,非但隐溢仙灵之气,更於夜微亮。
可料若非此前神魔谈话时已将掩人耳目的术法布下,仅此招摇变化,一场骚乱怕是在所难免。
旧尘拂去,受了侵蚀的画卷真貌自不复往,却总算可一窥其中。
可待飞蓬定睛看去——
画中易引遐想的雕梁绣户却旧蒙尘已空廖,当以生机蓬勃的阶柳庭花萎靡低伏已凋零。真是好一幅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绝境图!
飞蓬怔住,一时失言。
便再是敏慧,他却又怎能想到这画仙是自绝生路,但求一死!
根本未曾抱有一线期待指望,只求如此罢了!
飞蓬微皱了下眉,看向此境的目光深了深,眼中一下便有了几分认真。
若说先前尚且有点可有可无,这会儿他却是真定了心,要往一见。因虽是个隐约念头,飞蓬却觉确可从对方手中寻到什么钥匙般的这个预感未必落空。
他往前踏去一步,画前便似有什么浮现刹那,立是明光大亮!
待过再看,原处莫说神祗,那画也不见了踪影。
☆、19
这一处的诡秘奇异,虽是从头至尾无人知晓。
为神魔曾踏足过的那处临河石阶上却是随后便出了场热闹,有那两人吵了起来。
而说来也巧,这生出争执的两人其中一个是才於未久前搭话了飞蓬的那路人,而另个正是昔日树下因反应过于胆小而遭飞蓬询问的那怯弱男子。
缘由也奇,乃是后者听到前者与友言谈间对今次灯礼不甚在意,才怒起的争执。
古镇此礼兴於几年之前,此镇於各国争斗中苦不堪言后,生了邪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