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嗅到空气里飘荡着春天的气息。
“那次,我吃了酒,是不是?”暮晓川拨弄着手心的石子,低声问我。
“哪次啊?”我故意打哈哈,心说老子怎么知道你真醉假醉,这会儿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除夕。”他抬起头,认真的问我。
我斜眼看他,发现他眼中难得的流露一种探寻真相的渴望,那样的感受我太了解了。
他好像,没撒谎。
我哦了一声,说:“桂花糕的馅儿里揉了酒糟,谁知道这样你也受不了!”说完我别过头去,余光中却见那男人浅浅的笑了一下。呵呵,他早就识破我的伎俩了吧,我能够想象恼羞成怒的左右郞将大人将妓院老鸨吊起来严刑拷问的模样。
“我不能沾酒。”他突然阴沉了脸,直起身子向我迈近一步,“你有没有,将那天的事情告诉过别人?”我避过他灼人的眼色,心头百转千回,却道:“哪件事情?”
他轻哼一声,并不回答,却是略带戾气地死盯着我。
我被他的无理激怒了。他娘的,那天晚上的事儿可多了去了!我不仅知道你不能沾酒的秘密,还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你的身份,更加不可思议地成了你狼嘴里的羊肉!这些事,你到底指哪件!
于是,我冷笑道:“是你哭得像三岁小孩儿的那件事?还是,你说要报仇的……”不想,未等我说完,暮晓川脸色一变,猛然捂住我的嘴。
我用力掰开他手,怒道:“暮晓川,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呵!我太可笑了!
一面想要挣脱,一面又希望在那个男人的心里,留下点儿什么……
可晓川想也未想地便说:“不记得。”
他不记得了……关于那天晚上所有的事。
有时候想起来,老天爷真是对我们两个人开了个哭笑不得的玩笑-一个千杯不醉,一个沾酒便醉。难道说,在唐家地窖的八年,我已经将那男孩儿这辈子的酒运全都偷光了吗?
忘了也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他也忘了我吗?亦或者,他早就知道是我。
我好像,不甘心呢。
我用力握着他的手,逼着他倒退几步,另一手别过他脸撑上梧酮,轻问道:“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笑,一人远远地说道:“原来暮大人在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