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再一次审视我的脸,却是毫无防备地流露一丝淡淡的温柔。
我以为,他会亲我。而他只是微微靠近,说:“帮我梳头吧。“
我忍俊不禁,叫他坐好。我总给女人梳头,那日,是头一回替男人梳头,我喜欢的男人。
我梳理着那头丝缎般顺滑的长发,忍不住靠近他的脸侧。
“那名刺客……“晓川突来的坦白将我拉回现实,他说:”是张逸之的人。“
我脑子一响,难以置信地说:“张逸之?!怎会是他?你在奏折里写的就是这个?陛下如何决断?”
我连珠炮似的发问,晓川按住我僵住的手,继续说:“我查到刺客所用弓箭的制造厂,是兵部下辖的官厂。”
我如梦初醒,转到他身前说:“是了,你箭伤好些了吗?”
晓川点一点头,又说:“刺客的□□是边关抵抗外族特制的样式,我看过制造厂的兵器流通记载,每一批出厂的兵器都有接收军队寄回的确认名单,只有事发前一个月左右调出的一批兵器因还未送达边境,所以查不到确认名单。”
“所以你怀疑,有人悄悄对这批兵器动了手脚?”
“我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倒是另一个发现将整件事连系了起来。”
“何事?”
“事发后,京城中多了一些生面孔,他们四处打探,好似要找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我一听这茬儿,就乐了,“不会是财宝吧?“
晓川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是尸首。”
我一下把话吞了下去,就听他说:“他们要找的,是那名死士的尸体。”
“都与张逸之有牵连?”
“嗯,我跟踪他们寻到那帮人的巢穴,抓了领头的问话。他都招了。”
我心里对那男人的智谋惊叹一翻,可突然间我发觉这件事晓川并未对我讲实话,于是我试探道:“你这人,不会撒谎。你素日执守在蓬莱殿,除了晚上,哪有闲功夫出宫啊,说吧,你适才讲的,全是”大人“功劳吧!”
晓川眼色闪烁,抿唇不语,算是默认了。他定是怕我多心,才故意隐瞒的吧。
“不过,奏折应该是你自己写的,编瞎话不行,写字作文还是可以的。”我调侃着,“那么,既然陛下已经知道姓张的是杀人犯,为何未让大理寺将他兄弟俩捉了去?”
“陛下权横利益,下令张氏兄弟年内不参朝政,虔诚悔悟。而你,将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