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盈豁然开朗,停下脚步,她开始往回走。脑子的高速运转,使她完全忽略了四周的交通情况。
“嘿!瞎了吗?”一个司机猛地刹车,从车窗探出头破口大骂,“你活腻了是吧?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米盈望向马路对面的绿灯,再低头瞅瞅脚下的斑马线。
“闯红灯的人是你。”
“老城区路口连个探头都没装,你能把老子咋样?”司机口出狂言,“难不成你想劝我主动自首,接受违章处罚?”
“是你颠倒黑白在先……”
“我就这样!”司机蛮横地大叫,“你要不服气我找地方把车停好,咱俩单挑,不打死你算我前半辈子白活!”
米盈未及开口,身后已有人替她还击了。
“老兄,讲话客气点!刚才你闯红灯轧斑马线和即兴表演的这段,我都拍下来了。”
贺准上前,牢牢握住米盈的手,贴近她耳畔低语。
“我来搞定。”
他面带微笑,指了指路两旁的商铺:“路口的确没有探头。但是你看仔细,这些商家为了防盗,安装的全是高清监控摄像头,随便哪一家都能提供你违章的视频。”
“是她走路不看路,我又没撞人……”司机怂了,“你说,要多少钱?象征性给你们几百行不行?”
信号灯变了。
后车司机猛按喇叭催促,米盈说:“你走吧,下不为例。”
汽车犹如脱缰野马,嗖的一声驶出视野。
贺准问她:“这么轻易放他走?”
米盈答道:“换个时段、换个地点,我可能会把他从车里拽下来,狠狠揍一顿。但这会儿是下班晚高峰,老城区本来就堵车,即使交警赶来也只是口头警告,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社会渣滓身上。”
“我同意。”贺准抬腕看表,“比社会渣滓稍微好一点的社会底层人员,想邀请你共进晚餐。”
米盈像听绕口令,半天没反应过来。
贺准重复一遍,随即笑逐颜开:“在文物局工作了一天而已,你这是怎么了?”
“不,我没变成古董。”米盈回过味,“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叔叔婶婶叫我回家吃饭,米罡也回来帮我庆祝。”
“你说你这个堂弟,我一听他的名字就头疼。”眼看希望化为泡影,贺准不得不转移话题,“好好的孩子怎么起了个怪名?米罡,米缸,需要多少米才能装下他那空无一物的大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