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摹了个字,直起身:“喏,你看,还是这德行。”
同一个字,她摹过来,就直接从楷书变成了草书,说好听点是龙飞凤舞,说不好听就是不知所谓。
顾凉佑走过去看了眼,道:“你还是有底子在的,只是没沉下心来。”
贝蔻旗转过头:“你就安慰我吧。”
顿了顿,顾凉佑也从笔架上摘了根笔,站到她左侧:“这样。”
说着起笔,慢动作划了一横。
贝蔻旗伸长脖子凑过去看,仔细看完,回来跟着练。她慢慢落笔,努力模仿着对方在开头和收尾处的顿挫。
可最后出来一比,人家的效果就是比自己的好看了不知多少。看似简单一笔,内里却大有乾坤。
她挠挠头,叹了口气:“这人啊,有时候就不得不承认,一些东西还是得靠天赋的。”
“其实我妈妈书画也挺好,空间方位感特强,可这优点就硬是全传到了我哥头上,没给我留半分。我哥自小绘画写字这些根本就没管过,自由发展也发展得特棒,都说他艺术细胞充足,小时候看个动画片,手下不停边看边画,还画啥像啥,周围一堆亲戚朋友直夸。”
“然后到我这儿,就完全反过来了。我随我爸爸,典型右脑发达,绘图啊立体几何啊这些,根本玩不转。幼儿园小学时候老师布置个手抄报,能把我愁死,还不如让我算几道数学题。想着让我哥帮个忙吧,结果这货,他能趁机给我提一万个条件!”
“好在后来,我数理成绩起来了,才被他嘲笑得少了些……”
贝蔻旗右手拎着笔,越说越起劲儿。可说着说着,后面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忽然黯淡下来。
但没过多久,她就迅速回过神来,做了总结:“所以我觉得基因这个东西,也蛮神奇的。我可能,天生脑子中就没有这根弦吧。”
她转过头去。又努力临摹了一遍,但依旧咋看咋丑。鼓了鼓腮帮子,准备弃笔不玩了。
却被顾凉佑拦住。他轻声道:“天赋自然重要,但通过努力来弥补,也不是不可以。”
贝蔻旗转身,侧靠在书桌旁,冲他微微挑眉:“我知道,这套理论我们自小听了无数遍。我其实心里也明白呀,打个比方说,如果我在某个方面没有天赋,但足够努力,最后取得的成就,让我打败百分之七八十的人是轻轻松松的。但是呢,”
她弯腰向前凑了些,“我却极难、甚至永远不可能达到最上面的百分之一,这个你承认不承认?”
顾凉佑静静道:“承认。”
“那就是了。”贝蔻旗很是满意对方的配合。
她继续道,“所以呢,虽然我一个学渣说这个话有点可笑,但我其实,对自己注定无法达到顶尖的事情,我是不愿意投入大量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