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何溪伸手打开了台灯,暖色的光线铺开,他摘下眼镜,捏住鼻梁按揉着眼角,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疲惫,何溪想起来,昨天群里的急单是倩倩接的,于是先说了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电话打对时候了,我刚拿到外卖,怎么了吗?”
何溪找到笔记上刚才一起圈出来的问题,“das?aufkon?der?dtrialisierualter?zeigt?aschliesslich?die?verbesserung?der?nschli?uberlebens?f?higkeiten?an,之前老师提的aschliesslich这里,用哪种意思比较合适?”
“应该是——包括但不限于吧,这个要看下后面怎么说的,如果围绕着工业化展开来讨论,那这个就比较合适了。”
“好,还有一个地方。”
“嗯,你说。”
“有个语法我记模糊了,”
咚咚咚——
何溪看向门口,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正要接着说,敲门声擂鼓一样响了起来。
“我听见敲门声了,要不你先去,晚点打来也没关系。”倩倩那头说。
“好,先挂了。”
何溪放下笔,胸口燃烧起了一股怒意,这些日子,瞿孝棠老来借宿的事他都不太计较,但像这样在做事的时候对方总是不分时间的打搅,任谁都会在某一时刻丧失教养,宿舍门被他蛮力打开,“瞿孝棠,你自己待会儿不行吗?!”
“小溪……”
“岳哥?”何溪无措的放下手,鼻腔里钻进来一股浓郁的酒味,“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你,”裴梓岳走进来,迫着他往后退,“我快疯了,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快疯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何溪连连后退,直到后膝弯磕到床角,才说,“你不是调走了吗?”
“是,我在齐州呆了几天,”裴梓岳靠近他,抓住他肩头,“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你跟我分手,我受不了你不在的日子,小溪,回来吧好不好,我们复合好不好?”
何溪感觉到疼了,想要扒开他的手,却是无果,“你先冷静,我会跟你好好聊这件事。”
“不好,你先答应我,你答应我跟我复合,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委婉的说辞,我只要你回来我身边,这样可以吗?我保证以后加倍疼你可以吗!”
“裴梓岳你先冷静行吗!”疼痛是持续的,肩头被他捏在手里,像是要碎裂了一般,“先松手,你弄疼我了!”
话说出口,裴梓岳下意识的松开了,见他要走,又慌忙将人揽回来箍在了怀里,“小溪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还爱我,从初中开始,你靠近我,你照顾我,爱我,旁的人再好你一个也看不上眼,到现在七年了小溪,我不相信一个瞿孝棠就能把你带走,你好好看看我,我是裴梓岳啊,你除了我怎么能有别的人啊!”
“我跟你分手不是因为瞿孝棠,不是因为任何别的人你能明白吗?”何溪急躁起来,挣不脱,他又偏偏箍的很紧,还越靠越近,在他脸要贴上来的时候,何溪快速的偏过了头,“裴梓岳你清醒了我们再谈好吗!”
“我很清醒!”裴梓岳喊道,“我清楚的听见你开门的时候叫了声瞿孝棠,我清楚的看见他对你车接车送,我看见你们相谈甚欢,我看见你跟他在一起就像我从来没在你生命里存在过一样,我恨瞿孝棠,你知道吗,我恨他!但我不会恨你的小溪,你没有遇见过除我以外的人,你会被他影响判断这不是你的错,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还会比以前更好的你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信?”何溪几近崩溃,在那股难闻的酒味里抬起眼,“要我在你酩酊大醉的时候相信你的话吗?你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吗裴梓岳?”
“小溪…是,我是喝酒了,但,但我没有醉,我很清醒啊!”
“那你放开我好吗?我很累,我需要把我翻译稿做完,这样我才能拿到几百块的佣金以供我接下来的生活,活着很难这件事,不上酒桌我也知道,所以我没时间再浪费给你了。”
话毕,裴梓岳的胳膊在片刻后颓唐的松了劲儿,何溪趁机从他怀里出来回到了书桌前,背对着他下了逐客令,“你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手机这时在桌上振动起来,是倩倩,大概是要接着帮他解决问题,何溪腾出扶着桌子边缘的手,还没碰到手机,裴梓岳便从身后再次将他箍进了怀里,亲吻从他头侧到耳朵再到后颈,何溪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心里察觉不好,迅速挣扎起来,“放开我裴梓岳!”
“小溪,小溪……我不会放开你的,我放不了,真的……”裴梓岳的手钻进他衣服下摆,握着他裤子边缘向下褪去,“小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何溪拼尽全力躲避着,手机还在振动,他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摁了接听求救,付雪跟倩倩在一个宿舍,她们一定会过来的。
啪嗒!
手机飞向门背后,砸出一声响后碎在了地板上,何溪惊恐的回过头,“裴梓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做什么,我要你啊何溪,你是我的,我睡了你几年,今天又有什么不可以吗?”
那人的疯魔让何溪使不上力气,挣扎间台灯倒了,摇摇晃晃的照着他们身后那张床,裴梓岳一手箍着他,另一手褪去了他的裤子,又在他拼命逃避的时候扯烂了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