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晓桢聊起来,是因为何东帆见不得杨晓桢对于宁欣和那位‘谢先生’的态度,她怎么能本着八卦吃瓜的心态对待呢?作为宁欣的朋友,她当然应该为她趋利避害。何东帆便去杨晓桢那里聊自己一个远房亲戚给人当后妈的难处、困境和无奈什么的。杨晓桢这人本来就喜欢听八卦,每每何东帆说起来她都津津有味,最后她还真听进去,跟宁欣说千万不能给人当后妈,太惨了。宁欣觉得杨晓桢的延伸已经无可救药,无语死了。宁欣搬家那天,问杨晓桢借车,到格斗馆才看见何东帆也在。宁欣愣了一瞬。今天没拳击课啊。而且,今天不是周末吗?他不是周末也要准备赛事吗?何东帆看见宁欣,主动上前,抬起右手,食指上勾着钥匙打圈:“晓桢姐叫我给你的。”宁欣秀眉轻轻蹙着:“你今天怎么有空?”“就正好有空。”他这样说。宁欣微微偏了下脑袋:“所以,你正好要帮我搬家?”何东帆露出虎牙,此地无声胜有声。宁欣开车,搬了第三趟,才算把东西全部搬完。她自己都纳闷,自己怎么有那么多东西,大概是她的东西都很实用,不能断舍离。第三趟,何东帆在宁欣拉开驾驶门时,按住她手臂:“我来开吧。”宁欣抬眸:“你有驾照?”“大一暑假考的。”何东帆拍一下宁欣肩膀,补了句,“放心,我车技很好。”宁欣同他开玩笑:“行,不能飙车哦!”“好。”何东帆笑笑。车辆起速后,宁欣一直警惕着何东帆的车技,直到开出不远的距离,才放下心来,软着身子往后一靠。何东帆把她神色尽收眼底。可爱。他主动聊起话题:“宁老师,累不累?”“不累。”“你驾照什么时候考的?”“两年前,想兼职代驾,就去考了。”她声音小了很多。何东帆一时哑了声。她还兼职代驾,他心里不是滋味。他微微侧头,看见宁欣歪着脑袋,困乏的已经合上眼皮。还说不累!何东帆沉了口气不再开腔,不打扰她小憩。在一个很长的红灯前,何东帆缓缓停车。他侧头看她。四月底的阳光很猛烈,隔着车窗玻璃落在宁欣身上有些光晕。她穿了条窄腿牛仔裤,上身是很宽松的短袖t恤,因为搬东西身上染上灰渍,但她皮肤细腻白净,清透得没任何瑕疵,是晶莹的。车内空调的出风口对着她脸颊,她微微散落的发丝脆弱的拂动。何东帆怕她冷,调整空调出风口的扇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出了声音,宁欣眼皮颤了颤,连带着卷翘的睫毛都颤动。何东帆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他没控制住,伸手向她脸颊。快要落下去时又握拳挪开。他的手,影子落在她脸颊上。何东帆松开拳头,随意曲了曲手指,看自己的手影在她脸上触动。他看着阳光的方向,并拢手指给她遮着眼睛的部位。突然,宁欣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微微惊醒,看见车子停在一个红灯前,而何东帆正抬手摸摸车顶,又拉拉副驾驶遮阳板。神情也忙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或是找什么。宁欣没管他,接起电话:“谢先生。”何东帆皱眉的同时竖起耳朵。他听见宁欣说不用,说自己已经搬完了,不用麻烦,还说谢谢。等宁欣挂了电话,车辆已经起步。何东帆开口:“他也知道你搬家?”“应该是小元说的吧。”“你和学生也聊这些吗?”“小元比较特别,我和他是朋友的身份相处,平时也会说这些。”何东帆心里酸唧唧叨叨。小元情况复杂。小元特别。他最复杂、最特别的恐怕就是有个心思不正的老爸了吧!切!!车子开到宁欣新家,准备下车库。宁欣突然阻止:“停车!停车!”何东帆急忙靠边停车,还没问怎么了,就看见宁欣推开副驾驶门下车了。他顺着看出去,不远处停了辆白色小车,旁边马路牙子上站了一对父子,小男孩手上还抱着一束花,主花是百合。何东帆被气笑了:“俗气!”然后,他下车走过去。宁欣拒绝着,没接花。何东帆走过去的时候,宁欣和那个男人单独走到不远处说话。何东帆也不好贸然上去,他走到小孩身边,视线定在那个男人身上,双手环抱胸前,咬着牙龈:“你爸和宁老师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