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几秒。他手指微微蜷缩一下:“不要分手,好不好?”宁欣说不出话,推了下手臂。他不松。拉扯几下,宁欣闭上眼睛。顿了几秒,她转身,翻转手腕,很轻松的挣脱他。她再次往房间走。下一秒,她被猛地捆住双手手腕,被向后推压在墙上。他身体抵着她,手臂压着她,她根本没有任何使力的空间挣脱。这一招,是当年何东帆在地震救灾现场,被没有麻药而难以自控的伤患剜出一道道血痕时,那个参谋长教的。——光有蛮力不行,还要控制骨骼扭动的空间,才能完全的控制对方行为,避免被抓伤。只是现在,他用在她身上。宁欣无力挣扎,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她重重的呼吸,有点不敢置信:“你做什么?放开!”“我不放!”这话被他说得难控,又因为他红红的眼眶而显得委屈,他不解,“就因为我的一个选择吗?可我不是听你话了吗?为什么还要分手?”他看见自己指关节泛白,又立刻松了力气,只是轻轻的圈着她手腕,他脑袋搭过去,额头轻轻抵着她额头:“宁欣,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宁欣心里早就崩塌。她回房间是可耻的想逃避。而现在,她最后一点自控也土崩瓦解。她眼泪连着线的掉。何东帆看见一颗颗的泪水滴落,看见她闭着眼睛无声的哭泣。他心如刀绞,颤声:“别哭。”他手足无措地揉着她手腕:“是不是我弄痛你了?”是的。她好痛。可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好羞耻。她害怕。她没勇气。她还连果断都做不到。怎么会有她这么差劲儿的人。她挥开他的手,她双手遮住脸颊,任眼泪从指缝中溢出。她背靠着墙一点一点的蹲下。她埋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膀处,狼狈至极。她抽噎哽咽,也请求他:“你走吧!”他伸手,可还没碰到她。她嘶哑着声音:“我求你了!走吧!”宁欣不太记得那晚是怎么过去的。她第二天没上班。他的东西,依旧放在那儿,没拿走。而钥匙,放在鞋柜上。几天后,宁欣去格斗馆上课。下了课,她打算离开。杨晓桢看小跟屁虫今天不在,打趣:“怎么?今天他加班啊?”这个‘他’,宁欣当然知道指的是何东帆。她抿着唇,笑了一下:“我们分手了。”杨晓桢愣在原地。宁欣道了声‘再见’,要走。刚走到门口就被杨晓桢拦下:“哎哎哎,别走!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明白!你前面还要给他买房买车,跟被灌了迷魂药似的,怎么今天就分手了?!他劈腿是不是?!!你给我说清楚,看我不捏死他!!!”杨晓桢太激动,宁欣还真怕她动了胎气,同时对她那番话又气又笑。她顺着她:“可以说,但你别激动。”杨晓桢单手扶着肚子,比了个‘ok’。两人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宁欣把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杨晓桢皱着眉:“可这不正说明他爱你吗?你不感动吗?”宁欣垂下睫:“感动,但…舍不得。”杨晓桢想说,男人就要吃吃苦,哪里那么多舍不得的!但她又反应过来,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待事物的看法和态度就不同。而宁欣,就是那种接受不了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更何况是她喜欢的人。杨晓桢沉了口气:“所以,你是怕他今天为你放弃留学机会,明天会再为你放弃其他吗?”宁欣坦然道:“我们两的差距,他要兼顾我,就是把自己向下兼容,这些存在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我不想那样,这不是正向的爱情。”杨晓桢觉得这情况真是现实得可怕,她咂咂嘴巴:“但我觉得你也不要太绝对、太悲观,你可以再和他试试嘛,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再…那什么。”宁欣摇头:“知道是错误的,就不要继续错下去了,趁我现在还能……”宁欣突然噎住喉咙。她真的怕再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可那时,她已经更加贪恋他。那她就真的绑住他了。宁欣缓了口气,接着说:“感情越来越深,后面只会越来越痛苦。”杨晓桢想了想:“可我觉得他已经蛮深的感情了,毕竟你是他的初恋。”宁欣苦笑一下。他们不过谈了半年而已。算上他喜欢她的所有时间,应该也不超过一年。三年的,都可以放下。所以,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