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Dipper印象最深的画面。
而且变成现在这样,「湮灭之日」和「天启」掺杂在一起,帕罗奥图掺杂重力泉,很难想象这其中没有Dipper的放纵。
即使是Bill也不由感叹,简直是双倍的地狱。
Dipper脑子好使,小巷和土路都记得,两座城镇像《盗梦空间》里的场景一样封闭混合,帕罗奥图的天空就是重力泉的街道,险些在流星泡泡里又给自己造就一个闭合的空间。Bill一个头两个大,拐来拐去总算是找到了Dipper。结果男孩身子有一半都被死尸拖进了血池。
大脑的复杂性简直能载入史册。
独眼恶魔内心突然不合时宜地升起某种自豪感。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复杂这个场景也不能留。Bill低头看着血池。
「……我没想到你这么长时间都没走出来。」
他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是他时刻背负于身后的、无法忘记的、属于罪人的十字架。
Dipper沉默。
Bill说:「你得把它们毁了。」
毁掉自己的噩梦,毁掉这些熟悉的面孔。
这很难,Bill知道,但是年轻人必须这么干。
他看着男孩,Dipper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ill有些烦躁,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和Dipper纠缠太多,他们没这个时间。指尖燃起火焰,Bill打算直接替这小子解决。
「Bill。」
Dipper突然开口。Bill回头看他。
「你当初是怎么走出来的?」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乍一听让人云里雾里。不过Bill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毕竟这样的经验,全宇宙估计也只有他们两个有了。
火焰在他指间跳跃。
「我从没走出来过,」面孔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只是有天忽然发现,我连我母亲的脸都记不清了了。」
「那大概用了多久?」Dipper的声音很轻。
Dipper看见火焰从Bill指尖坠落,接触到血池的瞬间变成燎原大火。
「很久。」
蓝色的火焰在安静燃烧,它一点一点蚕食猩红的血池;里面的死尸也出乎意料的安静,它们在血池燃烧的刹那就停止动作,只是睁着眼睛,默默注视Dipper。
一直到被火焰燃烧殆尽,都没有出过一言。他们只是睁大双眼,直勾勾看着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