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姥姥”施了妖法,全身不能动弹地关在柴房里的仆从,就像一只只等待上屠宰台的肥猪。
而他是个刽子手,亲手将这一头头肥猪抬上去。
每一头猪临死前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怨毒,如果眼神能杀人,或许他现在早就被他们的眼神千刀万剐,削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每一天,朱秉流都在这种煎熬中度过。
他空活半百,做生意走南闯北,听过太多关于妖物与人狼狈为奸的故事,但所有故事都告诉他,这些人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所以当最初的怒火被仆从们的怨念浇灭之后,他心底剩下就只剩下恐惧和不安了。
这种恐惧和不安,让他在短短几天的功夫里,掉了足足几十斤肉,原本富态的元外服如今罩在身上,空空垮垮的,根本撑不出他原本的精气神。
“熬过今天就好了,元山明天应该能下床了,姥姥也答应了,伤好后,帮元山入九品。”
“左右不过百十条贱民性命,换我儿踏入九品,这买卖值当!”端着药前往儿子房间的路上,朱秉流神经兮兮地喃喃自语,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
他脑子里有根弦,如今时刻绷得紧紧的,但他知道,这根弦不能断,断了,朱家就完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来到儿子所在小院中时,听着儿子房间传来熟悉的咀嚼声时,朱秉流整个人都僵住,脑袋里那张弦啪的一声断开,药物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摔得粉碎,黑色的药汁溅了他一身。
“元山吾儿!”他发了疯冲向儿子朱元山的房间,结果只看到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只见身穿红衣,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正用一双长满黄白色长毛的爪子按着他儿子朱元山的肩膀,而女子那张殷红的小口中探出四只尖利的犬牙,正在撕扯着他儿子肩膀上的肉。
每撕扯下一块肉,她便享受般细细咀嚼,方才慢慢咽下。
此刻,朱元山的肩膀已经血流如注,缺了一大块,他浑身不能动弹,身子却抖如筛糠,眼里透着绝望和恐惧,直到看到朱秉流进来,才猛然放出不一样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爹爹救我!”这是朱秉流从儿子眼中读到的信息。
几乎下意识,他便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想要救下自己的儿子。
可是,那半人半兽的女子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一条硕大的尾巴横扫而出,便将朱秉流扫了出去,化作了滚地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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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不,姥姥,姥姥,您答应过老朽的,只要帮您恢复了伤势,便回报我父子二人的。”
“老朽也不奢求什么回报了,只是求姥姥放过元山,他是老朽唯一的儿子啊。”
“您就当可怜可怜老朽吧,老朽已经按约定把阖府上下的仆从尽数交给您啦,您不能不信守承诺啊。”
朱秉流被这一尾巴扫开,脑子也清醒了,清楚认识到双方的力量差距,咕噜爬起身来,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呵呵呵呵……”那妖女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毛茸茸的爪子掩着嘴就发出一阵银铃笑声。
“姥姥我多久没听到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你一个人族,居然要求一个妖族信守承诺?”
“你觉得可能吗?”她媚眼看着朱秉流,反问道。
朱秉流闻言,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顿时僵住了。
更让他发狂的还在后面,那妖女似乎没兴趣继续玩下去了,也或许是朱元山的肉不合她胃口,只见她猛地一口咬在朱元山脖颈之上,用力吸吮。
朱元山身体犹如泄气的气球一般,随着她的吸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等朱秉流终于反应过来,拼命挣扎着爬起来想过去营救之时,朱元山已经变成了一具皮包着骨头的干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