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程月弯果然起晚了。
窗外日头已经升得老高,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线。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拆过一遍又重新装回去似的,连指尖都泛着酸软。
床上只剩她一个人,宋怀生不知何时已经出门了。
她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腰腹一用力,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酸,又酸又软,像是被人用擀面杖来回碾过似的。
双脚刚沾地,膝盖便是一软,险些跪下去。
她急忙扶住床沿,脸颊腾地烧了起来,心里把宋怀生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这男人昨晚简直像是饿狼转世,她哭着求饶都不管用,最后连嗓子都哑了。
床头的搪瓷杯里盛着温水,杯底压着一张字条。
她拿起来一看,是宋怀生龙飞凤舞的字迹:早饭在锅里温着,我去营里了,中午不回来了。
末尾还画了个简笔笑脸,看得她牙痒痒。
厨房的土灶上,铁锅盖得严严实实。
掀开一看,里头温着两个白面馒头、一碗小米粥,还有一小碟腌萝卜。
馒头松软,粥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他算准了她醒来的时辰,中途回来热过一回。
她捧着碗小口喝粥,听见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探头一看,岁岁和愿愿正趴在地上玩积木,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商量什么。
见她出来,愿愿眼睛一亮:“妈妈醒啦!”
岁岁赶紧竖起食指“嘘”
了一声:“爸爸说妈妈累着了,要小声。”
程月弯耳根一热。
这男人,跟孩子胡说什么呢!
“妈妈吃饭了吗?”
愿愿跑过来扒着她的膝盖,“锅里还有馒头,我给妈妈拿!”
身子都这样了,今儿自然是出不了摊了。
就当是在家休息了。
宋怀生一早便去营里操练,连换下来的衣服都顺手洗好晾在了院子里。
程月弯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红木小箱上。
那是她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宝贝,里面装着程家祖传的各种护肤方子。
程月弯起身走过去,铜钥匙在锁孔里轻轻一转,箱盖应声而开。
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青瓷小罐,每个罐子都用红纸贴着名称:防晒膏、润肤霜、祛痘膏。。。。。。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标着“防晒”
的罐子,指尖沾了一点抹在手背上。
乳白色的膏体很快化开,带着茉莉花的清香。
这方子本是太爷爷留下的,原本是用白芷、防风等药材配成,效果虽好却有一股刺鼻的药味。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奶奶调制时,被那味道呛得直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