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说,你也许不会相信,可以只当做是一个故事听听,听完之后自已决断,要从过去的墨谪清讲起……”
天边的太阳逐渐西沉,墨谪清撑着刚刚苏醒的身体讲了很久,讲的口干舌燥,终于讲他能告诉张萧言的关于墨谪清的一切和盘托出。
只是他没有透露关于自已的事情,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已并不是他忠于的那个墨谪清。
张萧言听完之后,神色也有几分凝重。
他看着面前的墨谪清,明明就是这个人,他从小看到大,怎么会看错?
那是他费了无数的努力,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一步步才走到了墨谪清的身边,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卫,才能够与他朝夕相处。
他在梦中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那个人的长相,可是现在告诉他,这不是他?
而真正的墨谪清,按照所谓的那个“剧情”
,现在应该已经因为谋反而死无全尸……
这让他如何相信?
“萧言?”
墨谪清看他发呆,不禁有些紧张的叫了他一声。
他可千万别因此而想不开。
张萧言却突然起身,冷着脸道:“我需要出去冷静一下。”
他需要辨认,这到底是真的假的。
墨谪清的性情确实变化很大,可无论什么样的他,只要是他,自已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张萧言的理智断了线,他离开了客栈,独自一个人走在了深夜没什么人大街上。
在这样的夜晚,最热闹的地方只有勾栏瓦肆,整夜整夜的亮着五颜六色的花灯。
可他却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已这么久以来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那么费尽心思的想杀了乌玄珏,是为了给自已报仇不假,但更多的是想为主子消除后患。
可现在告诉他,这不是那个人,那他做的这么多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说不恨如今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又没理由去恨,这不是他的问题……
母亲死后不久,张萧言就被人遗忘了。
没有人在意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私生子该何去何从。
墨家已经有了他们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继承人。
他就这样一个人待在那个小院子里,没有吃的,只能出去偷窃……
有一次,他偷盗食物被店家抓住了,店家说要当众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张萧言永远无法忘记那停在他面前的轿子,轿帘掀开,是那张尚带着几分青涩的脸,墨谪清为他付了钱,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还告诉他可以去学一些谋生的本事,若是实在走投无路,可以去找丞相府找他。
他想尽办法让墨太傅回忆起他这个肮脏不堪的私生子,让对方将他带回府中,却不是以少爷的身份,他只配成为墨谪清身边的一个小厮,只因为墨太傅不想破坏自已这堪称完美的家庭。
他妻子高门显贵,岳家势力强大,他儿子天之骄子,未来定然能为家族带来莫大的荣耀,他不想破坏这一切。
他只能威胁那时候无比弱小的张萧言。
可是他忘了,张萧言也会恨,恨墨府的所有人,只是唯独不恨那个总是对他很好的墨谪清。
他会在值夜的雨天让他躲进屋中,会在自已被罚时亲自给他上药,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完美无瑕,背地里也会说先生坏话,抱怨自已的父母,可他是在爱里长大的富贵公子,就算是埋怨也说不出什么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