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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客栈的侍者罢了,不说先前流露出来过的傲气,也不提对住客的态度差异,这会儿又是为何,会如此关照一众纨绔子的科考有无出现意外呢?甚至在听见答复之后明显长出一口气,手上的动作趋势来看,甚至是想拍拍胸口压惊,只是强自抑制住了而已。
不止范愚瞧见这动作,纨绔子们当中,亦有人注意到。
依旧一点没有压低的声音响起来:“这么大惊小怪作甚,我们能放排回来,自然不会是出了岔子。”
难听的声音里边充斥着不满和鄙夷意味,似乎也正代表了这群纨绔的态度。
显然,对着面前这个人,他们并没有多尊重,只当作个召之即来的伺候奴仆而已。
已经转回身的范愚于是又悄悄偏过头去拿余光看,正好瞧见了侍者掸了掸身上衣物,顺着这话退回去原本的位置,低眉垂目。
纨绔们觉着这是奴仆的顺从,瞧见过他骄傲模样的范愚却觉得这动作只是为了掩饰不满。
这群人的对话,似乎已经让他猜出来点眉目,却还不能肯定。
怎么说也是件大事儿。
后边用饭的时候,再怎么竖起耳朵去听身后动静,也没见侍者再有什么动作。
至于一众书生,进门时候还沮丧得很,这会儿却已经又开始了饮酒作乐,吵闹得很。
他们的宿醉倒是让乡试第三场前这一天都格外安静。
第三场的试题是几大段问题,所涉及的范围远比前两场限定的四书五经要来得广。
但却正好合了范愚的意。
他的年纪小,落在旁人眼里便是底蕴不足的代名词,似乎能熟读四书五经且略有心得就已经是这个年纪能到的巅峰,遇上第三场的试题该束手无策才对。
兴许拿到了考卷就会发现,连试题里边提及的书籍名字都没听过,又要如何作答呢?
只是范愚有系统在。
即便不提书库当中的无数书目,尊经阁二层的大量书架也断然不是个摆设。
读遍了尊经阁书架上边的所有,又有无数次体验历史场景的模拟,再加上游学的经历,要论积累,他可要胜过同场考生太多。
下笔如有神助。
夜里无风无雨,天气晴好,仰头甚至能瞧见明亮的如水月光。
天将明就答完了卷,离头一次放排剩下的时间,还够范愚小睡一回。
这回等候放排的时候,同客栈的那些个住客也纷纷加入了第一批的人群当中,志得意满。
巧的是又有几个站在范愚身旁,议论声教他听得清清楚楚。
“幸好幸好,若不是……我可答不出来这卷子。”
纨绔子摇头晃脑,面上挂着得意的笑,而话中的意思未免也太鲜明了些,正好应证了范愚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