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已经变成了短句,还兀自在那试图“展示”自己的清醒状态。
要不是有两口酒在,范愚这会儿还该沉浸在先前的情绪当中,哪能转变得这么快,思绪直接跑偏到了不知何处。
既然打算展示一番,他终于没继续把自己陷在椅中,站起身就想往前走两步,还觉得正好能凑近带来暖意的炭盆。
结果险些踩着就在他身前的叶质安,再在维持身体平衡的时候惨遭失败,凭空摔上一跤。
没真就摔到炭盆上边,还是因为叶质安反应及时,伸手揽住了人。
结果上回酒醉时候的场景又复刻了一次:“兄长身上好香。”
这下因为范愚差点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而冒出来的怒气腾地一下消散,转而成了哭笑不得。
将还在自己怀中嗅着药香的人扶正,叶质安伸手去解他颈间的衣扣。
炭盆已经挪了过来,暖意升得飞快,还穿着厚重的外袍就没什么必要了。晕乎乎的人显然没法靠自己把稍显复杂的衣扣给解开来。
“好了,且先坐下。”
把同样沾湿了表面的外袍搭在袖间,在将之放去一旁前,他还得先把人安顿好。
正好填充的香囊有被范愚佩在腰间,还能拿来哄一哄他。
修长的指尖于是挪到了腰际,在解完衣扣之后又去解香囊,好在小醉鬼嗅着近在咫尺的药香,安分地没做任何动作,甚至还在傻笑。
等手中早已空了的茶盏被换成香囊,一模一样的药香却没能如叶质安的预料般让人满意。
“不一样。”
范愚的声音含混不清,也不说不一样在何处,咕哝了一声之后就又凑到了叶质安身上,试图把脸埋进他肩窝。
倚靠着睡过好几回,最为舒适的姿势都不必寻找,早就再熟悉不过。
还在操心的人没打算就这么放范愚陷入梦乡,他还打算去煮上盏醒酒茶,免得醒来喊头疼。
再说,站着睡也实在不成样子。
好不容易哄着范愚松开手坐回椅子上,又再三保证了不会太靠近炭盆,还在犹豫着不放心留人单独呆在堂屋的叶质安,盯着炭盆的视线余光扫见了点旁的什么。
没有快要及地的厚重外袍遮掩,范愚的鞋履露在了外边。
快要湿透,鞋面上也布着深深浅浅的水痕。
“冷了知道要将双足往炭盆靠,怎么不知道吱声……”
责备的话没说完,叶质安看着范愚的迷茫神色只好叹了口气,又给自己添了项新任务。
“罢了,还是先起身,直接去屋里休息。”
悬济堂当年是购置的民宅,宋临只给自己留了一间书房与一间卧室,余下的都充作了医馆来用,而今确实派仆从重新收拾了一遍,却没改各屋的用处,依旧只留了一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