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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可没有对着周浦深时候的轻浮意味,反而带上了点威严,再转个对象,便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里边,活脱脱像是换了个人在说话一般。
“我可还指望着,学了这法子,下回拉浦深你出来寻欢作乐呢。”
“周兄说,说是我们兄弟几个何时能将《论语》给,给背下来,他方才会答应出,出来一回。”
轻浮的声音这回直接笑出了声,半点没顾及方才说话人的颜面:“嗤,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这样,浦深我们商量一番,哪天我倒着给你背一遍《论语》,你便陪我出来一回可好?若是嫌不够,你随便指了书也成,正背倒背也随你喜欢。”
“倒是你们几个,多大人了,连个《论语》还读不通,倒也不觉着羞。”
“表兄,我,我这不是不乐意读书吗?”
一直立着的人这回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伸手摸了摸脑袋,奇迹般让人看出来了点忠厚老实的意味。
范愚不由抬手去揉了揉眼睛,一副诧异模样。
招来了刚停下筷的叶质安的疑问:“阿愚?”
“我好似瞧见了斋中旁的学生,只是这模样差别有些大,一时不大敢认。”
正说着,边上终于传来了道他更为熟悉些的声音:“莫要胡闹。被授了斋长,不得不管教罢了。”
周浦深的声音依旧沙哑得很,话也简短。
其间的亲近意思,却连范愚都从未听见过哪怕一次,不论是对着他自己,还是对着能让这人格外纵容一点的陆展宣。
醉醺醺的人终于坐了下来,被旁的来客遮掩了身形,消失在范愚视线当中。
声音却还是响亮,足够让他听清。
“周兄这话,好,好生无情。我们兄弟几个可,可是不学无术好些年了,为,为了邀你来尝尝这,这家主厨的手艺,可是连《论语》都,都给一字不落背下来了。”
被提及了好几次的兄弟几个难得出声,声音清明,大抵是因为没有喝醉,也就不太敢在周浦深面前太过放肆。
“《论语》这——么长,要背下来可太不容易了,我等可是连着几晚都没能睡好,梦里头全是夫子教导弟子的场面。”开口附和这个胆子还算大,话也有些耍宝意思。
周浦深却不为所动,反而接了句“下回背《孟子》”。
有些功夫没响起来的轻浮声音随着再度转到严厉,对着自家表弟开口便是威胁:“可听清楚了?下回旬假我若是没法在这儿瞧见你们周兄,可就拿你是问了。”
紧接着,被威胁的对象就嚎了一嗓子,却也知道没法求情,只能认命给自己添了个新目标。
单是背书,而没求通晓文义,其实并不能算是为难。只是几人不求上进惯了,乍然被人挥着鞭子催促前行,一时半会儿没法习惯而已。
“行了,散了罢。剩下半日功夫还能够你们几个戏耍,浦深定然是想直接回去太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