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皇宫。
鎏金殿内,九龙盘柱上的夜明珠突然齐齐爆裂,飞溅的晶粉在晨曦中折射出森冷寒光。夏皇一袭明黄龙袍立于丹墀之上,手中捏着的玄玉奏折"咔"地裂开数道纹路。
"夏渊。"
这声轻唤让殿内温度骤降,侍立的太监们瞬间跪伏在地,额头紧贴金砖。
国师夏渊紫金冠下的鬓角,悄然滑落一滴冷汗:"臣。。。在。"
“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此举有利于朝廷大计吗?”
"陛。。。陛下容禀。"夏渊的喉结艰难滚动,"当初独孤枭确实立下天道誓言,愿为朝廷。。。"
"天道誓言?"夏皇突然轻笑出声,十二旒玉串在额前剧烈晃动,"现在他的脑袋还挂在独孤峰断壁上呢!你知不知道,外界现在传言,说朝廷连自己养的狗都护不住!"
“陛下,这件事情……是臣计划有误。”夏渊重重叩首,紫金冠"当啷"一声滚落在地,"臣。。。罪该万死。。。"
夏皇垂眸凝视着伏跪在地的夏渊,指尖轻轻摩挲着奏折边缘,忽然一松手,卷轴"啪"地一声落在沉香木案几上。
"罢了。"冕旒下的神色晦暗不明,"虽未能如愿收服这些古族。。。倒也算借李湫弈之手,替朕敲打了这群不安分的家伙,也算是在这大争之世为朝廷分忧了。"
夏渊的脊背微微一颤,额头仍紧贴着冰凉的金砖:"陛下圣明!"
殿内熏香缭绕,夏皇拿起另一道奏章,忽然话锋一转:"前几日钦天监监正上奏折,称自己正年事已高,近日又染了风寒。想要归乡养老。"
说着,夏皇的目光如剑般刺向夏渊,唇角微微扬起:"国师精通星象占卜,倒不如暂时接替监正之职,为我大夏占卜国运如何?"
夏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钦天监监正虽然也是一品官职,却是个远离朝堂核心的闲职。
"怎么?"夏皇唇角微扬,"国师不愿为我大夏国分忧?"
"臣。。。领旨谢恩。"夏渊重重叩首,声音干涩得像是从齿缝间挤出。
人皇宫外,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夏渊望着手中那枚已经失去光泽的国师印信,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这哪里是什么平级调任?分明是夏皇对自己办事不力的惩罚。
同样也是……借机削权的借口。
回到空荡荡的国师府,夏渊颓然跌坐在那张紫檀太师椅上。案几上还摆着昨日批阅的奏折,墨迹未干,却已与他无关。
窗外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嘲笑他的失势。
"夏渊啊夏渊。。。"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凄凉,"枉你自诩精于算计,却不曾想过……"
忽然,他笑声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墙上那幅《江山社稷图》上。
图中那条代表皇权的金龙,此刻正冷冷地俯视着他。
夏渊这才惊觉,自己不过是夏皇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而那个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年轻人,才是真正让九五之尊都忌惮三分的。。。执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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