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景欣喜若狂,连忙将张逊迎进城,第一件事便是确定张逊的身份。
“你是怎么找到御容像的?”杜文景问道。
张逊从容回答:“小人是在虞州的时候,当时御容殿着火,小人从火里将它抢了下来。”
杜文景大惊:“着火?!”
“是,小人亲眼看见是北真人放的火,后来在路上的时候听人说奉安官傅修远已经死了。”
杜文景上下打量一番张逊,思考着他说的话是否具有真实性。
“画像呢?”杜文景问。
张逊闻言展开画像,一副栩栩如生的太祖御容就展现在杜文景的面前,他仔细检查了卷轴,发现轴体处有熏黑的情况,符合张逊所说。
而且他也是见过御容像的,上面画的确实是太祖不假。
杜文景心中越来越高兴,眉毛得意地扬起,御容像成功寻回,傅修远又不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想治他出逃的罪也难了。
杜文景忍不住发出的“呵呵”笑声全部落入张逊的耳里,他见自己成功瞒天过海,心中甚是神气。
他从儿时起就自认画技不凡,不输于书画院的那群饭囊衣架,只是愤懑于没有托生到好人家,始终觉得怀才不遇。
对于傅修远当初的斥骂、同乡人的耻笑、身边人的瞧不起,在这一刻统统都要高看他一眼。
“小人斗胆相问,诏令中的赏赐是什么?”
杜文景听后不多想,随意道:“都是些金银财帛罢了。”
张逊又道:“那小人不想要这些钱财呢。”
杜文景疑惑:“不想要?那你还想要什么。”
须知朝廷的赏赐,普通人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居然不想要,脑子糊涂了吧。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对于小人来说无甚用处。”
杜文景斜着眼瞧,对张逊这个人多了一些探寻的意味。
“你要求什么官?”
张逊讪讪一笑:“呃,小人想求书画院,不知道难不难?”
杜文景心下立刻明白了,这哪是不在意钱财,供职书画院,若能讨得官家欢心,那些身外之物不就收入囊中了吗。
这是准备钱权两手抓啊。
杜文景点点头,告诉他也无妨:“若要求官也不难,到时候朝廷迎回御容像,说不定你可以面见官家。”
张逊大喜:“多谢宣抚使。”
杜文景坦然接受道谢,之前还觉得此人是个糊涂的笨蛋,没想到聪明得很。
这两人是万事大吉了,而张逊口中已死的傅修远正躺在一个小山村里,如今才悠悠转醒。
他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眼,还没适应登时由黑转白的光线,耳边就传来急切的关心:“傅奉安,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