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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不会让给你。”陈太妃撇撇嘴。
“当然不会,斗争在所难免。”楚翊低沉地笑笑,眸色一暗,“我不会加害他们。不过,他们要是害我,我也绝不客气。”
“除了图公主象征的和平,以及嫁妆,你肯定还看上人家的美色了。在半路,你小子就惦记上了。”陈太妃笃定道。
“没有的事。”楚翊尴尬地垂眸,“直到迎她入宫的宴会,我才算是真正看清她的样子。”
亲娘一针见血:“然后,你就在你皇兄灵前惦记上了。”
这话戳中了楚翊,令他耳根微红,不过脸上无波无澜。守灵那一个月,他每天的确会腾出一点点时间,去想跪在他不远处的小丫头。
他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但依然为此感到汗颜。可是,她真的有点可爱。倒也谈不上多喜欢,只是那狼狈的初遇之后,他再没遇见过类似的人。属于她的那一角记忆始终无人覆盖,故而鲜活如初。
“听说,这里有个丫头,是老太太的耳目。”楚翊沉声道,“把她叫过来送茶,我有些话,想说给她听。”
陈太妃扭过头,如村妇喊孩子回家吃饭一般扯嗓子高喊:“翠玲!上茶!”袁太妃揉了揉耳朵,叹息道:“妹妹,整个皇宫都知道你要喝茶了。”
很快,那宫女端了茶点过来。在她近得足以听清他们的谈话时,楚翊开始发牢骚:“公主很厌恶我,在流岩时,我从青楼买了个小丫头带回府里。这下可好,一路上,她对我是冷嘲热讽。我也来气了,每晚都宿在青楼。”
“你啊,光腚拉磨——转着圈丢人。”陈太妃嗔道。
那宫女忍俊不禁,将茶点放下,就退下了。
楚翊瞥一眼她的背影,低声道:“我刚跟老太太提了,让公主自己择夫。老太太一定会问这个翠玲,我私下里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她担心公主会选我,而不选瑞王。所以,我得让她知道,公主讨厌我,这样她才会放心地把公主从灵泉寺放出来。”
“我猜到了。”陈太妃松了口气,“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宿在青楼什么的。”
楚翊挑起嘴角:“是真的。”
“臭小子,长能耐了!”她拂袖而起,素手一翻,一记爆栗弹在他额头。
楚翊顶着发红的额角,走在出后宫的宫道上。和煦的春风被两侧高耸的宫墙一夹,骤然猛烈起来。
一个太监领着四个宫女,排成一溜,贴墙根静悄悄地走着。看见他,太监带头跪拜:“奴婢叩见宁王爷千岁。”
“起来吧。”楚翊随意一瞥,发现跪在后头的居然是子苓她们四个,“这不是玉川公主的贴身侍婢吗?”
太监恭敬地答:“公主搬走了,她们闲着也是闲着,韩公公打发奴婢,给她们安排别的活儿。”
楚翊在袖中摸索着,掏出一小袋碎银递过去:“安排些清闲的,别看她们是异乡人,就难为她们。”
太监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说着吉祥话。子苓忧虑不安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多谢王爷的照顾。”
楚翊凑近她摇晃的珍珠耳坠,压低声音:“别闷闷不乐的,开心点,也许你们很快就会和公主团聚了。”
第26章含泪受辱
刚敲过五更,天都没亮,鸡还睡着,叶星辞就被叫起来了。
他背着四个同伴飞速穿衣,不敢直面她们婀娜丰腴的身体曲线。她们也只当他是害羞,没有多想。
然后,他们睡眼惺忪地跪在佛堂,伴着寺里的晨钟,听妙慧法师的训诫。
“凡夫看到的是对错,而菩萨眼里只有因果。世间万事,都离不开因缘果报。”妙慧一身灰布海青,在叶星辞眼前踱来踱去,语调沉缓。她的脸很长,又死死地板着,看上去像一头郁闷的老驴。
“问问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她语带轻蔑,似乎还有一丝嫉妒,“因为,你们年纪轻轻就享尽荣华,却不曾经受怀胎之苦,生育之痛。若有子嗣,也就不会来了,没错吧?”
叶星辞挑起眉,强睁着眼皮,听她叨叨。
“你们或许听过一句话,叫缘起性空。世间森罗万象,从山川湖海到微尘沙砾,皆因缘起而生,也将因缘散而灭。我们听到、看到、尝到的一切,都因缘起而有,那么就注定有缘尽的一刻。所以,其本性为‘空’。不管你是什么娘娘,还是公主。想通了,也就不烦恼了。”
说到“公主”时,叶星辞感到妙慧加重了语气,吐出的字就像爆栗似的弹在自己头上。来者不善,他腹诽。
“我听说,有的人排场很大,人还没到,东西就到了。一箱又一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尊贵。”妙慧嘴里说着“性空”,语气却不空,充满妒恨,“不管是什么金枝玉叶,到我这,都得把枝枝叉叉修理掉!若是敢摆架子,可别怪寺规森严。”
她唾沫星子直喷,浑厚沙哑的声音就悬在叶星辞头顶,像一柄沉重的锯子。
“祖宗仁慈,准许你们这些后妃带发修行。你们先做沙弥尼,修行一段时日,再正式受戒,成为比丘尼。”妙慧将几身灰布海青和僧帽摆在五人面前,“把衣服换了,头发盘进僧帽里。”
叶星辞拿过衣服,正想回寮房更衣,却听妙慧在身后厉喝:“就在这里换!”似乎是有意整治他们,给这些娇滴滴的皇妃一个下马威,以加强服从性。
赵氏等人没吭声,彼此交换眼色,就地更衣。贴身的抹胸都被妙慧收走了,说上头的几点刺绣俗艳,与佛法相背。
叶星辞背过脸,根本不敢看她们,心想:老子不能脱啊!老子前胸一马平川,腹肌块块分明,脱了吓死你们!